说了会儿话,杜山逸带杜长风去前厅见几个推脱不掉的故友,留蔺赴月和方闻鸢在杜老太太房里说话。
方闻鸢猜想老太太定有体己话要与蔺赴月说,略坐了坐也起身告退了。
等房里只剩蔺赴月一个,杜老太太再忍不住了,涕泪连连地握住蔺赴月的手捂到心口。
“你与外祖母说实话,知砚那孩子……究竟怎么没的?”
外人都说是遭匪徒残忍杀害,就连杜婉菱传回来的消息也是如此,可杜老太太不信,那是京都!匪盗再猖獗也不敢跑到官家头上撒野!
蔺赴月忍了又忍,实在不忍老太太一把年纪还要为外孙蒙冤而伤心,索性随母亲一般诓骗她,只说万般皆是命,“阿兄阿嫂都是极良善之人,只是命里有此劫……终究逃不过。”
杜老太太痛苦地锤着胸口,几乎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淌了出来。
好容易哭累了,将蔺赴月揽在怀里,一齐躺上床小憩。
外祖母身上有股熟悉好闻的皂角味,令蔺赴月缱绻依赖,一时间积攒的疲累翻涌上来,竟叫她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黑甜,醒来已是暮色四合的时候,有婢女进来传话,说是老爷回来了,请蔺赴月去前厅用饭。
老太太午后哭了一场,身上寒津津的,便摆摆手说不去凑这热闹了。
左右蔺赴月与外祖家亲近,也不会觉得难受不自在。
杜府还是从前的样子,一路穿堂过廊而来,还是闭着眼都能数清地上的砖块。
蔺赴月闭了闭眼,温存地嗅着空气中的暖意,心间顿觉充盈。
远远瞧见花厅点着数盏灯烛,萦绕着下人忙碌上菜,大约是女眷同席,长廊两侧用竹席遮挡,辟出了一方安静的地界。
方闻鸢正忙着摆置席面,远远瞧见她,招了招手道:“赴月快来!”
她是个洒脱性子,相处起来不觉尴尬。
大概是午后睡了一觉,再见时心思没有那般沉重了,蔺赴月嘴角弯出一抹笑意,加快了脚步走来,进了厅才知人都落座了。
蔺赴月朝上首的外祖父行过礼,又侧过身子去看舅舅。
杜石淼是杜家长子,比杜婉菱大了十岁有余,面相上威严,向来都是绷着脸不苟言笑的。
蔺赴月小时候最怕他,后来长大了才知他是铁汉柔情。
杜石淼的原配妻子生下杜长风后撒手人寰,杜石淼竟真的二十年未再娶妻,独个赡养父母,抚养儿子,绝对算这世间少有的衷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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