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近五旬,为人很老道,来咱们这个木工坊才半年就混成了小管事,后来太子贵人要修府,他亲自监运木材。”
木工坊的工人颤颤巍巍,根本不敢抬头看裴江羡。
这些可都是皇城里的大官,腰间配着刀,一个不顺心就能砍了他们。
裴江羡眉头蹙得很深,又问,“那他后来去哪儿了?”
工人腰呵得更深,几乎贴在地上,“太子府竣工没多久,他便说家中老母重病而亡,他要回乡丁忧。”
蔺赴月轻哼一声,“这么巧。”
恰好是他负责运送木材,又恰好是他回乡丁忧。
怎么看都像是功成身退。
裴江羡沉声吩咐身侧的震鳞,“将去年到今日所有出入京师的通关文牒找出来,务必查清楚这个人去了何处。”
“是。”
震麟领命而去,廊下陷入新一轮死寂,裴江羡命人将这些木匠收押进昭明司,听候太子发落。
廊外是黑沉的夜色,月亮隐在层层乌云后头,晕出一小片昏黄的光晕。
裴江羡回过头时,蔺赴月已经倚在柱子上睡着了,身子蜷缩起来,孤独柔软得像雨夜里一只迷路的小野猫。
她眉上的血被雨水冲洗干净,小指长的伤口触目惊心,向外翻出粉红色的新肉。
裴江羡呼吸一窒,情不自禁提步走到她面前,长指微曲,轻轻地蹭了蹭她的脸。
哪知她极其敏锐,一瞬睁开眼,尚带水汽氤氲的眼湿漉漉地看向他,张口就是,“人找到了?”
裴江羡有些仓皇地收回手,一时语塞,却又不知为何,话头忽起。
“凡事看证据,昭明司也不例外。”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却叫蔺赴月听明白了,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厉起来,嗓音也像冬日冰雪,“什么证据?”
蔺赴月讽笑一声,“我蔺氏两条人命尚且不够你们公允对待,不过是看我父亲获罪流放,也是,普通人的命算什么?”
话中讥诮令人难堪。
好在一同二万这时候回来了,从长廊那头就开始喧喧嚷嚷,倒是解了裴江羡的困顿。
见两个婢女给蔺赴月披上衣服,又喋喋不休地上药递水,裴江羡背过身,悄悄松了口气。
蔺赴月实在太困了,劳心劳力一整天,此时针锋相对的氛围一散,便觉得那伤口疼,上药的时候难得没忍着,嘶了好几声,撒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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