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悬于东市一年不许摘下,李家人,格杀勿论!”
裴江羡一怔,殿中众人皆是一怔。
除夕夜,若非大罪,天子不该降下这么严重的惩罚,那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太子有督察之责,当即跪倒在地,哑着嗓子道:“父皇!高祖皇帝立下规矩,除夕乃除旧迎新之日,若非通敌叛国之大罪,不可抄家啊!”
太子一跪,众臣皆跪,一时间昭华殿中黑压压伏倒一片。
官家看着脚下一片沉绿重红,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骨,随手将信纸扫落地上,“太子你为他求情,那你倒是看看他写了些什么狂悖之语!”
太子捡起手边的信纸,一触到纸上那几个字,眸子不觉瞪大,连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一句诗信手写就,其实并未指名道姓是谁,可试问在座诸位谁不知道他暗讽的是当今天子呢?
先帝圣肃皇帝在位时一直未立太子,待到晚年时群臣请愿,求官家早立国本,那时朝上呼声最高的乃庄王赵长立和彼时还是雍王的赵长钰。
赵长钰出身显贵,本该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但先帝却在奏朝之时当众斥他情绪反复,阴险狡诈。
那年除夕,先帝赠他的诗便是这一句……
未成帝之前的耻辱被人当众揭开,官家愤怒到不知如何发泄,只想着绞死这等逆臣泄恨。
可太子略定了定心神便猜出此事绝不简单。
“父皇,儿臣知道您生气,可不久前摘星塔塌陷,随之而来的便是太后病倒,民间传颂的那个预言不可不信……儿臣求您,为江山社稷,不要再造杀业。”
裴江羡微微侧目看向太子,有心劝他言尽于此,却也不好多语。
太子便是这样,心中装的从来都是江山社稷,屡屡忠言逆耳,也终归难得陛下喜爱。
所以自古以来纯臣难做,靠的就是良心。
“杀业?哼,朕这一生,手上沾的血难道还少吗?怎么?太子你这般阻拦,莫非也觉得李长肃说得对?”
“儿臣不敢……只是……”
门外跑来一宫人,顾不上请安,急声道:“太后呕血不止,奴婢斗胆,请陛下速去瞧瞧!”
官家再顾不得其他,苍老的背影急速朝殿外走去,到底是没给李家其余的人定下罪行。
贵妃,太子亦追随着官家匆匆离开,留下一屋子人松了口气,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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