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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秦氏的日子过得舒畅,婆母早逝,二房三房分了家,内宅上下由她一人当家。
谁成想半道添了个女儿,还要记在她的名下。素来不理家中俗务的丈夫,再三叮嘱务必要上心,对她比嫡亲的姑娘们还要疼爱。
秦氏这口气不上不下,问了许久也没问出什么端倪。
王嬷嬷替自家夫人委屈,天长日久的,还是早早将三姑娘配了姻缘了事。
虽说老爷偏心,但后宅事是由夫人做主。
“去告诉她,一路舟车劳顿,今日晚间不必过来请安了。”
“是,夫人。”
……
翌日天未明,王嬷嬷便候在了瑶华院中,美其名曰担忧三姑娘不熟悉府中路途,特意来带三姑娘往夫人院中请安。
容璇由向萍挽发,这时辰还不算早。从前在户部当值,日日应卯的时辰还要早上许多。
昨日秦夫人看似退了一步,今日倒是要拿她的错处。
梳妆得当,容璇道:“走罢。”
向萍精神抖擞,推开了房门。
春晖院内在预备早膳,除了容璇,其余几位姑娘还未至。
秦氏半夜都未睡好,不紧不慢在内室里梳妆。
“还请三姑娘稍候。”
王嬷嬷开口,容璇应好,自在地寻了个位置坐下。
屋子里点着炭火,可比在太极殿外等朝会开始舒坦许多。
待到秦氏到了厅中,容璇的问安真心实意。但落在这位夫人眼中,更似在挑衅。
不咸不淡说了几轮话,秦氏半天也没套问出容璇的底细。
十九岁的姑娘,说话滴水不漏。
秦氏心中渐恼,下人来禀道:“夫人,大姑娘到了。”
宁远伯府的大姑娘容姝已经定下婚事,许的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因国丧的缘故还未完婚。
二姑娘容娴虽是庶出,但自幼养在秦氏膝下,温柔沉静。
除了容娴,宁远伯府其他的庶女秦氏都未亲自教养,只让嬷嬷和各自的姨娘带着,大多住在西院,平日除过请安也少见。
四姑娘容姗到得最晚,王嬷嬷笑呵呵打起了帘子。
才入门,容姗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姐身旁的女郎。
一袭天青色百褶如意月裙,用的仿佛是贡内的云珠锦。发髻上簪一支并蒂芙蓉花玉步摇,玉质细腻无瑕,雕饰巧夺天工。
这样的好东西,也只有母亲压箱底的嫁妆能比一比,父亲实在偏心。
容姗心里有气,坐到二姐身侧时,后者稍稍退让了些。
容姗一连串问道:“三姐姐在外头,可曾读过书?不知夫子是何人?”
京都兴两所女学,贵族女郎、官宦千金多有入学者,且以此为傲。
“自然读过,原本还想去参加科举,可惜女子不能入仕。”
她大言不惭,容姗一时语塞。
一顿早膳,话里话外并不太平。
容璇坐得稳当,安心喝着碗中豆浆。甚至因觉得不够甜,还让侍女多加了些糖。
……
御书房中,宁远伯一身朝服,神情恭谨。
宁远伯府在朝中受忽视已久,如今到了新朝,承蒙陛下抬爱,自有一番新光景。
祁涵拨了拨茶盏,宁远伯府不是上佳的选择,总归与她同姓。
她在朝堂如鱼得水,科举舞弊都面不改色。
帝王莫可奈何,从前种种便罢了,自己不再问责。如今既为她改换了身份,她原先的习惯规矩自然也要改。
祁涵道:“人在宁远伯府上,可还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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