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到了战时,如若常乐县被敌军攻破,县衙中人也能据此地进行抵抗,不至于束手就擒。”
无墨恍然,原来这县衙还兼顾了军用。
如果从军事的角度来看县衙,那这如堡垒一样的造型就非常实用了。
说话间,三人来到衙门门口。
衙门守卫认得方建白,又听霍翎报上身份,笑道:“端王殿下早就吩咐过,若是方侍卫带人回衙门,不用向他禀告,可以直接入衙。”
方建白唇角抿起,神情紧绷,这几日刻意压下的念头又再次沸腾翻涌,冲击得他那本就到了极限的身体愈发摇摇欲坠。
但他还是强行稳住了身形,先送霍翎去霍世鸣那里。
县衙西侧,一处僻静的院落。
霍世鸣已昏迷整整六日。
这六日里,因伤口太深太重,他半夜发过一次高热。
好在有亲信在旁边盯着,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又及时找来军医,用尽各种办法,总算把体温降了下去。
但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余毒的影响,霍世鸣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多日不曾通风的屋里,散发着一股浓重沉闷的草药味,隐约间还有一丝未曾消散的血腥味。
霍翎推开房门,独自一人走进屋里,来到床边。
明亮的阳光照亮屋子一角,借着光线,霍翎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霍世鸣。
黝黑的皮肤掩不住青白的脸色,唇角干裂泛紫,肩膀处缠满了纱布,光是看着那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就可以想象出大战的惨烈。
此刻的霍世鸣,哪里还有出征之日的意气风发,倒给人一种英雄末路的萧索凄凉。
霍翎心中酸楚。
她坐到床边,将自己的双手反复搓热,才牢牢握住霍世鸣的手。
“爹,你受苦了。”
床上的人无法回应她。
只有吹过庭院的风发出呜咽之音。
一阵接着一阵,如泣如诉。
“你常对阿泽说,不要忘记祖父的遗愿,不要忘记霍家的祖训。难道你自己就先忘了吗?”
霍翎重复着那已经刻入记忆深处的话语。
“要让霍家重返京师,要收复当年霍家镇守的城池,让燕云十六州重新回到大燕版图,这不是你毕生所愿吗?”
“现在第一个目标离我们已经很近了,你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走吗?”
“而且……”
屋内话音一顿。
霍翎低下头,额头抵住霍世鸣粗糙的手掌,呢喃道:“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证明,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像你的人,还没来得及获得你更多的认可……”
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触了一下,霍翎先是愣住,而后才意识到——
搭在她额头上的手指,动了。
霍翎惊喜地看着霍世鸣,将他的手重新塞回被中,转身去了隔壁屋找霍世鸣的亲信孙裕成。
这些天里,一直是孙裕成亲自守着霍世鸣。
听了霍翎的话,孙裕成欢喜道:“一定是校尉知道小姐来了,所以有了反应。我这就去请大夫。”
“麻烦孙叔叔了。”霍翎道了声谢,又叮嘱道,“最好能悄悄把大夫带过来。”
孙裕成点头,明白她的意思:“我可以想办法瞒住何泰那边的人,但端王那边怕是瞒不住。”
“瞒住何泰就好。”
不到一刻钟,孙裕成就带着大夫回来了。
这么快?
霍翎询问的目光投向孙裕成。
孙裕成毕恭毕敬地将大夫请进屋,这才对霍翎解释道:“这位是端王殿下从京师带来的相太医。”
县衙有两个门,一个是正门,一个是侧门,但无论从哪个门离开,孙裕成都要经过庭院。
他就是在庭院那里偶遇了端王。
“端王殿下见到我,随口问了句霍校尉的恢复情况,又听说我要出门去请大夫,就说不必麻烦,让相太医跟着我走一趟就是。”
霍翎摩挲着腰间的鹿形玉佩,轻声道:“劳端王殿下记挂。我不在县衙也就罢了,我既到了县衙,自然该亲自去向端王殿下道声谢。”
稍等片刻,相太医从里面出来了:“霍校尉的脉相平和了许多。”
霍翎高兴道:“那我爹是不是很快就能苏醒了?”
相太医也没卖关子:“还是要尽快清除体内余毒,不然就算能醒来,也会折损霍校尉的根基和寿命。”
霍翎神情凝重:“请问相太医,该如何才能清除体内余毒?”
相太医抚须:“我有一套祖传的金针探穴之术,若是连续七日用金针探穴之术,再配合服下我开的几副解毒汤药,应该能将霍校尉体内的余毒全部清完。”
孙裕成心下大喜,恨不得给相太医跪下磕头,求相太医赶紧出手。
霍翎却听懂了相太医话中未尽之意。
相太医是端王从京师带过来的,如今他们需要相太医出手,耗费如此大的功夫救人,自然也该请示端王,得到端王的许可。
“我本就想亲自去向端王殿下道谢,相太医要是不介意,我随相太医一道过去。”
常乐县衙的庭院,与整体建筑风格极搭配。
霍翎穿过长廊,就见一片修整得极宽敞的平地。
平地中间摆满了兵器架子,还竖起了几个箭靶,只在周边零零散散种了些花草。但这个时节,万物枯败,那些花草也没能幸免。
要不是相太医说这是庭院,霍翎还以为自己来到的是练武场。
庭院中央,端王打扮得颇为闲适,正在摆弄手里的弓箭。
他从箭筒里抽出一支黑色箭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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