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翎又道:“我也不多耽误陈大夫的时间,这是我给陈大夫准备的礼物。”
说着,将木盒递给陈大夫。
陈大夫面露疑惑:“霍姑娘,我们不是说好了……”
霍翎知道他想说什么,语气真诚:“陈大夫医者仁心,我要是硬塞诊金,就是折辱了陈大夫。”
霍翎打开木盒盖子,让陈大夫看清里面的东西:“这木盒里装着的,是我家中收藏的医书。其中有几本是从前朝传下来的,市面上极难寻到。”
医书映入眼帘,陈大夫眼眸微亮。
作为一名医者,他可以坚定拒绝诊金,但实在舍不得拒绝医书。
霍翎将他的反应纳入眼底,语调温和:“宝剑配英雄,再珍贵的宝物,只有落到合适的人手里,才不至于蒙尘。”
“这些医书收藏在我家中书房,只能束之高阁。送给陈大夫,却有可能救治成百上千人。还望陈大夫莫要再推辞。”
话到这份上,陈大夫果然不再拒绝:“这医书确实是我需要的,我就不和霍姑娘客气了。”
霍翎:“只管收下。我家中还有其它医书,陈大夫看完手头这些,可以让人往我府上送个信,我再遣人给陈大夫送去。”
说完,霍翎微微侧身,接过无墨手里的糕点,转递给陈大夫:“这两盒糕点,是我在来的路上顺便买的,不值什么钱,陈大夫可以试一试。”
要是在送医书之前,霍翎拿出这两盒糕点,陈大夫说什么都要推辞一番。
但自己刚说了不与霍姑娘客气,转头就推辞起这两盒糕点,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陈大夫接过糕点,又道了声谢,只觉霍姑娘行事着实周全。
絮过闲话,霍翎才问起回春堂的药材储备情况。
陈大夫:“别的都还好,就是治疗风寒的药材,消耗得比较多。”
“现在还能勉强支撑,时日一长,有更多灾民涌入,就不好办了。”
霍翎记在心里,不再耽误他的时间。
无墨跟着霍翎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两眼:“陈大夫真负责啊。”
这么一会儿功夫,陈大夫又坐了回去,正在给一位病人把脉。
“难怪小姐愿意和陈大夫结交,还愿意借书给他。”
霍翎微微一笑:“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与一位年轻、医术好、品行可靠的大夫交恶。”
说话间,霍翎往粥棚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邱县令胖乎乎的身影。
邱县令近来很是春风得意。
他在永安县待了一年多,还是第一次如此放开手脚行事。每天上午,处理完公务,他都会带师爷来城门晃悠。
看着面前一派欣欣向荣之景,邱县令得意地翘起胡子。
师爷一脸不忍直视。
他家大人真该照照镜子,好好瞧瞧自己这穷人乍富的得意样。
“邱大人,好巧。”
霍翎走近粥棚,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姜味。
原来邱县令和师爷正站在灶台前熬姜汤。
“您这是?”
邱县令露出十分热切的笑容,将手里的汤勺塞给张师爷,两手在衣袍上蹭了蹭。
“刚刚有两伙人闹得不太像话,我怕出事,就让熬汤的衙役赶紧过去处理。我和张师爷留在这里帮忙看看火添添柴什么的。”
姜汤是陈大夫出的主意。
风寒这类病症,还是要以预防为主。
每天饭点过后,衙役都会架上锅炉,熬两锅姜汤分发给灾民,免得他们病好之后又再度受凉。
霍翎夸道:“邱大人真是体恤爱民。”
邱县令笑容灿烂,还要努力做出谦虚状:“当不得霍姑娘的夸奖。”
两人这些天时常能在灾民区碰到,邱县令一直很感激霍翎的帮助,在霍翎面前没有摆什么架子,更不自称“本官”。
邱县令张望四周,突然压低声音:“有一件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提前知会霍姑娘一声。”
“我前些天就把折子递上去了。霍家对赈灾一事做出的贡献,我也一五一十写进折子里。”
霍翎在心下暗道,这位邱县令果然是个厚道人。
“既然邱大人如此爽快,我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邱县令抬手,示意她开口。
霍翎:“算上县衙的存粮,霍家捐赠的银粮,以及宴会上筹集到的银粮,我估计永安县能容纳灾民的极限,是五千人。”
邱县令微微一愣,下意识去看张师爷,用眼神询问:是这样吗?
张师爷也很茫然。
他只知道永安县的赈灾银粮十分充足,但根本没有仔细算过这笔赈灾银粮,到底能救助多少灾民。
霍翎将他们的眼神交流纳入眼底,只做不知。
邱县令咳嗽一声,终于回神:“是、是这样的。”
霍翎不动声色,继续引导话题:“这几日来永安县的灾民,是不是变少了?”
永安县地理位置偏僻,人口少经济也不发达,在燕西十四城里,属于发展中等偏下的城镇。
偏偏它又靠近几个大县。
百姓逃亡时,往往会选择那些更发达的大县,而非逃来永安县。
这个问题,邱县令倒是能回答上来:“确实如此。我估计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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