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音节都干巴至极,像是从喉咙深处强行挤出来的,大概留意到陈望月眼中的意外,陆兰庭歉意解释道,“陈小姐,我妹妹身体不好,前些年生病,发烧烧坏了嗓子。”
兰夫人特意让陈望月记过上城区几大世家的成员表,陆家当然在其列。
卡纳现任总统陆丰林和夫人育有两儿一女,陆兰庭是长子,陆静姝,是他的妹妹。
只是再详细的,陈望月就没有机会了解到了。
突然从陆兰庭口中听到这样引人怜悯的经历,陈望月当然不可能不做表示,她用那只完好的手抚在陆静姝头顶,放柔语调,“没关系,下次小心就好了。”
陆兰庭视线落在她重重包扎的手上,眉头微讶,“陈小姐的手怎么了?”
“受了一点轻伤。”陈望月笑了笑。
“轻伤也需要住院么?”陆兰庭眼光扫过她身上病号服,“如果是骨折,我认识一位国手,最擅长疗愈手部外伤。”
“家里人小题大做了,真的不要紧。”陈望月笑道,和他一同沿着走廊回去,“其实比起住院,我更想回去上课,今天是周一,陆公使,外交部不用上班吗?”
“需要。”陆兰庭道,“所以我特意踩在上班时间之前打了卡才过来看静姝,等下还要赶回部里打下班卡,否则会扣绩效工资。”
陈望月不由惊讶,“外交部也会根据考勤算绩效吗?”
“当然是玩笑,小姐,那样会被控告玩忽职守的。”陆兰庭把她眼睛瞪大的全程悉数纳入眼底,唇角微扬,“我们不是一周五天工作制,时间上相对自由,今天恰好是我轮休。”
陈望月暗自错牙,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耍着玩的经历了,实在是陆兰庭这样的人,难以想象会突然跟一个没见两面的人开这种社畜风格的玩笑。
他讲得那样自然,让一向擅长听话听音的陈望月也拿不准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叙述。
这个认知让陈望月的心情不是很好,他们一同沿着走廊散步,陆兰庭一边牵着妹妹的手,一边像个长辈那样关心陈望月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他确实无愧于外交官的职位,无论陈望月答得有多敷衍,他都有本事继续话题,不让氛围冷下来。
他对陈望月的观察如同一张透明的网,将将照下来,而陈望月同样也在审视着他。
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人,难免会有些锋芒毕露的傲气在,哪怕用谦逊教养做一层缓冲和遮蔽,也只是像把一笼鸽子掩藏在窗帘之下,总会在风吹拂时不经意露出一点扑闪白羽。
譬如辛檀,就算笑的时候,也不会被人误以为是好相与之辈,他的清傲是同老钱家族的财富传承,一同流淌在血管里的。
又或者是谢之遥,哪怕落魄,亦时时带着出身王室的矜贵之气,让人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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