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这个乡巴佬放在眼里,可时移世易,他如今才是辛氏的掌门人,酒桌上轮到他坐主位,而郑家站错了队,就此江河日下,哪怕外表看着光鲜,勉强还维持着老钱的体面,圈内的人也早已嗅到大厦将倾的气息。
辛重云自然是心知肚明,多的是人因为他赘婿的身份,表面恭敬,背后鄙夷,可日薄西山的郑家,居然也敢放任子侄下他的面子?
陈望月在泪眼朦胧中用力眨了眨眼,觑着他越发阴沉的脸色,向前走了两步,含着哭腔,“叔叔,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够好,换做是叔叔,一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局面,但我当时太生气了,我只要一想到郑之钦说的那些混账话我就冷静不了……”
“对不起,叔叔,是我错了,叔叔救了陈家,救了我爸爸,让我能在瑞斯塔德上学,叔叔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不应该跟叔叔顶嘴……”
她流泪满面地央求,“叔叔,不要把我送回家,我会听话,我以后会更听话!”
辛重云面色有些松动,抚了抚她的发顶,“好了好了,叔叔不送你回去,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快擦擦。”
陈望月哭得呼吸有些不畅,揩着泪应好。
辛重云声音也放柔和了些,“望月,你是个好孩子,这事不怪你,叔叔刚才一时气急,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明天出门被车撞死,我就不放心上。
陈望月垂着头,温声说不会。
“望月,陈家这些小辈里,叔叔是最看重你的,你聪明,懂事,未来前途远大,所以叔叔才怕你脾气太犟,反而让自己吃亏。”
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真是辛重云的惯用手法了,陈望月抬眼认真倾听,目光专注。
她那点小伎俩,骗骗含着金汤匙出生,温室里长大的少爷小姐们是够了,但辛重云这样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一点也不好糊弄。
陈望月没指望辛重云能相信这个侄女才共同生活一个月就真的对自己有了什么孺慕之情,她只希望提醒辛重云,他给出的那些好处,足够让陈望月维持畏惧。
有所畏惧,就会忠诚。
无论辛重云说什么,她只管点头,作领悟状,满足他好为人师的心态。
讲完了人生大道理,辛重云愈发和颜悦色起来,“望月,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叔叔,我看过校医,说是没有大问题,注意修养,过一段时间就会康复如初。
“学校的医生怎么行?叔叔再给你请一位名医好好看看,你芭蕾跳得最好,留下什么后遗症就糟糕了。”
陈望月露出笑容,“谢谢叔叔!”
”还有,你明天的派对,让兰夫人多带着你些,她说什么你照做就是。外人看你,就如同看我的亲女儿,你做得好了,叔叔脸上也有光。”
辛重云重视侄女在卡纳上流社交圈的第一次亮相,第二天,陈望月整个下午都耗在了更衣间,拍卖会上压轴的珠宝流水般送进来,陈望月试衣服,做造型,聆听各种不重样的讨好赞美。
就算是明星拍杂志只怕也没有这样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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