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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凤蹲下身子,爱怜地抚摸了一下他圆圆的小脸,对小恒柔声道:“有现成的茶,在茶房里。走吧,我带你去。”
小恒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乖乖点头答应下来。
秀凤虽然说了带小恒走,却没有动,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荆白。
荆白明白她的意思,在她眼皮底下,把青石板拉过来盖好,随后两手往裤兜一插,闲闲地道:“走吧,我也想喝茶。”
秀凤这才带着他们一起离开。
小恒一只手一直被秀凤牵着,另一只手却放在背后,冲着荆白悄悄摆手,示意让他先走。
荆白看在眼里,却没有反应,依旧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和秀凤身后。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任何交谈。虽然来时他们也不怎么说话,但连荆白都觉得这次的安静格外僵硬。
秀凤一直拉着小恒的手,却一句话也不同他说,只管带着他们七拐八弯,又回到正厅附近的一个耳房。
“贵客们请坐,我去斟茶。”秀凤温温柔柔地向他们行了个礼,转身出去了。
小恒又看了荆白一眼,神色有些急切,青年却按住了他的手,冲他慢慢摇头。
直到秀凤的身影消失,小恒才压低声音道:“你不该过来的。她只牵了我一个,我不知道这茶能不能喝。”
他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荆白的表现却很轻松,他甚至笑了起来:“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要喝水?”
小恒一怔。
他没有回答,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当然是因为当时情况凶险。
那块石板刺激了秀凤,她眼看就要发难,小恒找她要水,无非是仗着她对自己的特殊待遇制止冲突,这是个冒险之举,幸而当时来看,他成功了。
但这茶是不是要命的茶,谁能担保?毕竟昨晚在陈婆口中,那碗直接把于明江送走的冬瓜茶也是秀凤亲手熬的。
荆白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但小恒当时给他解了围,难道他就能眼看着这么个小孩被秀凤牵走吗?
因此,即便小恒冲他摆手,他也还是跟了过来。
这茶喝了如果有什么后果,至少不能让小恒一人承担。
两人四目相对,荆白仍是一派轻松坦荡,小恒的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下一刻,秀凤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荆白目光一凝。一看到那个托盘,他就抿直了嘴角。
昨晚是他去给陈婆开的门,和那老太婆的对峙让他对此印象深刻——陈婆那个冬瓜茶,也是白底青花的茶盏装着,端端正正地放在红木托盘上端过来的。
小恒显然也辨认了出来,小脸紧绷,道了谢,率先接过了秀凤手中的茶盏,往里看了一眼。
茶汤澄清透亮,散发出一股幽幽的清香味。
秀凤见状,微笑着解释道:“这是家里买的明前绿茶,专门待客用的。”
荆白兴致勃勃地接过茶盏,不知怎的,端到手里时,他差点手滑了一下。
秀凤脸上的笑容一滞,连带着身形也是一僵。
幸而荆白反应极快,没有真的让茶盏从手中滑落,及时拿稳之后,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还笑着对秀凤道:“清甜鲜爽,满口留香。茶好,您的手艺也好。”
秀凤见他赞不绝口,也微微垂下头,似有些羞涩。
荆白却不敢再轻忽她,见她低下头,收起笑容,紧绷的肩膀微微一松。
他能感觉到,从他端起茶碗的那一刻起,秀凤的目光便一直在他身上。
他虽然低头看着茶碗,没有直接对视,却有一种强烈的被人注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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