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恒哥也要听故事。”
一双小凉手,倒是把苏笙笙给冰精神了些。
想着这些都是常识,也应普及给大家,她便整了整精神。
“同样,将两根对等的蜡烛放到外边,却能一直燃烧到底。而罐中的蜡烛因空气有限,只能烧一小截便会熄灭。”
恒哥不愧被苏笙笙训练过,很快转过弯来,“我明白了,所以我们就是那蜡烛。”
“对,恒哥真聪明!”苏笙笙怜爱的摸了摸他冻红的小脸,“咱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就像很多根蜡烛盖在罐子里,会更快熄灭。”
强打精神听着的众女眷,都是似懂非懂,可听一个孩子都明白了,倒不好再问了。
苏元菱一直被夸赞是家里姑娘里才华最出众的,此刻却觉有些下不来台。
“六妹是从哪听来的?真是危言耸听!”
一路上,苏元菱没少发她的大小姐脾气,那时大家都在忙着赶路,也没人跟她去较真。
但恒哥最是护着苏笙笙,一听就要往被子外窜,但被苏笙笙早有预知的扣住了。
可恒哥的嘴就没机会被堵住了,立下嚷嚷起来。
“夫子说不知为不知,四姐读书少,不知道很正常,但应要谦逊有礼,多读书才是。”
现在连一个四岁孩童都敢说教她,苏元菱再也忍不下去。
尤其听到被苏笙笙摁着不让说话的青柠,吃吃笑出声,更觉颜面无存。
“苏恒稷读书倒是多,可那有什么用?苏家男子都不能考科举了!”
无疑,苏元菱的话,精准狠地戳到了所有人心中的隐痛。
苏家祖辈都是读书人,可到这一脉就彻底断了仕途,纵使学富五车也难再有用武之地。
是以苏元菱话落,一室的呼吸声都变得沉重起来。
二夫人钟氏,狠狠瞪了苏元菱一眼,一把蒙上了被子。
“姐,读书无用,是不是恒儿以后就不用去上学了?”
苏笙笙轻拍了拍他的背,“恒哥,烹羔宰牛……的上一句是什么?”
恒哥有苏笙笙启蒙,早就熟记于心,“天生我材……复……”
稚嫩的声音,穿过中堂传入左室。
“姐姐说过,当官虽显,但更要忠于自我。就像作诗的人,虽遭流放,但不以失意丧志,嗯……嗯,被冤枉也不要怕,因为天地自有公道存焉,只要我们……”
“人无执,天地自宽,还君清白,终有时!”
苏笙笙续上,苏元菱转过身去。
一室沉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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