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已经花白,满面沧桑的大叔也跟了出来,愤怒地指着林岚的后背怒喝。
林岚顿住了脚步,咬了咬唇,眼中含着泪,她怒然转身质问:“我做仵作怎么了!怎么了!皇上都任命狄姑娘为我嘉禾县的县官!我做这个仵作怎么了!”
我恍然明白林岚这些天的犹豫,是因为她爹不准。
“怎么了?”林工指着林岚的手都因为愤怒而颤抖,“我告诉你怎么了!那狄姑娘,有皇上做靠山!没人敢指指点点她,但你,没有靠山!你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们原来没被人指指点点够吗!”
林工一时语塞。
林岚一抹眼泪:“爹,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们明明可以过得更好的!你精通医术,你甚至比这嘉禾县上的那些大夫都好,你……”
“住口!”林工忽然颤抖地再次怒喝,他连连摆手,“你不懂,你不懂,皇上高兴了封一个女人为官,皇上若是哪天不高兴了,他就砍那狄姑娘的脑袋……”
楚依依听见,张大眼睛朝我看来,她一脸紧绷,像是比我还怕我丢了脑袋。
“爹是怕你被牵连——”林工吼出了自己真正担忧的事。
我看着这个林工,林岚的爹绝不简单。
寻常的洗尸人,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而这林工,却有着比嘉禾县大夫还要精湛的医术。
这是林岚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他有这精湛的医术却不治活人,只看死人。
我不由又想起林岚看着尸体的眼神,平静,温柔,像是看着一位家人。
林岚对尸体,远远比对活人好。
她明明是我临时拉来的仵作。
可是小菊案,她却异常认真负责。
她说出了小菊指甲里有棉线这样的细节,虽然她无法确定是那里来的,但就是靠这点棉线,我成功诈了吴雄。
即便后面案结了,她依然在认真比对证物,想找出小菊指甲里的棉线,到底从何而来。
最终,经过比对,她确定小菊指甲里的棉线,是天字号房间里的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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