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亲生母亲。
陈窈慢慢、一字一顿地说:“梨花颂。”
男人稍怔,眼神虚晃地重复,“梨花颂。”
他轻叹,“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喜欢。”
她明知故问:“您也很喜欢吗?”
江之贤避而不回:“很久没听了。”
确实很久,她为这一刻学了足足两年。
“可惜身体不允许,不然我现在就可以为您唱曲。”
“以后还有机会。”江之贤的声音明显柔和了,“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陈窈乖巧点头,等他起身再叫住他,“江先生。”
江之贤双眼扫视她时,硬朗的脸还带着微薄笑意,似乎并不意外。
陈窈扭捏了下,“我、我明天如果好一点,如果您也愿意,我可以哼一段。”
江之贤洞悉了她的想法,“你想我陪你。”
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诚实点头。
她身形单薄,年轻青涩的脸庞透出畏惧和不令人厌恶的好奇。
明明五官大相径庭,却与记忆里的女人最初的神形重叠度很高。
江之贤定了定神,说:“会有看护陪你,有需要按呼机或电话。”
“好吧。”陈窈的头转向别处,神情落寞,“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他目光沉沉地端详她好一会儿,简短道:“内线电话1。”
内线1,一号病房,她在二号,她被安排在他的隔壁。
不枉她挨了颗子弹。
江之贤离开后,陈窈的嘴角流露讥讽弧度,她从背包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费力敲下两字【上钩。】
甄先生:【你身体如何?】
身体沉重而疲倦,她删掉备注,熄灭屏幕闭上眼,很快陷入昏睡。
夜色渐浓,电闪雷鸣,大雨冲刷开了地表泥土,土壤之中残骸堆积,玫瑰根茎被滋养得粗壮。
视角一转,男人满手是血。
陈窈陡然寒颤,唰地睁开眼,从梦境中惊醒的她茫然了数秒,表情厌倦地按下床头呼机。
半小时后陈窈第一次体验饭来张口的服务,护士喂完饭取了湿纱布细致擦拭她的身体,最后连私密问题也帮她解决得非常妥帖。
难怪那么多人为几两碎银贱卖自己,争得头破血流。
她内心无波无澜,说:“我想看电视。”
“您不休息吗?”
“睡多了。”
护士调出床铺正前方的伸缩架,打开电视,叮嘱完注意事项离开了病房。
陈窈选了部当下最时兴的青春偶像剧。两倍速观看是习惯,当播到男女主经典拉扯或家长里短的情节,她又调至慢速播放。
晚十一点病房门敲响,“您好,我来换药,请问可以进来吗?”
“进。”
进来的有两人,其中一位身形瘦长,手套、口罩、平光镜,可以说是全副武装。查完基本项,他对旁边小护士说:“你先去出去,江先生有话让我带给陈小姐。”
病房余他们二人后,她半靠床头平静道:“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交谈。”
甄先生笑了下,“陈窈,你总能让我惊喜。”
医院不止顶层,楼下也有江家人二十四小时巡逻,他如何进来的?
陈窈扫了眼男人交叠的腿。
哒、哒、哒。
门外响起稳健缓慢的脚步声。
医院少有穿皮鞋的工作人员,不可能是江之贤,陈窈立即想到某位随心所欲的人,眉头拧成疙瘩。
“你这表情,像来了位麻烦人物。”
“江归一。”
甄先生即可扭头冲向走廊,“你跟他怎么扯上了!”
愈近的脚步仿佛催命符,陈窈按下按钮,床铺缓慢回落,她双手自然搁腹部,调整呼吸频率,伪造酣睡的假象。
门滑开,宽敞的空间似乎被男人高大身躯挤压,她躺床上都觉得呼吸困难,随后透进眼皮的光消失,鼻端飘来的焚香味参杂了沐浴露的清爽。
江归一冷冰冰地扫视陈窈全身。
褪去油彩妆容、戏袍,女人的头发蓬松麦黄,病服宽松空荡,下巴和颈子瘦到极点,像颗没啃干净的蜜桃,薄薄的果肉粘裹,再吮一吮就能碰到里面的核。
他盯着领口两根瘦削的锁骨瞧了半天,最后视线定在她苍白的唇,不耐地问:“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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