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玩了,赵世谨叫人收了桌上的吃食,也跟他小叔说些正经去。
“若不是得知章掌柜的针对望月楼,我还不知你在郡王府受了这样的伤,小叔,你既有此决心,想来不光针对望月楼这一处吧。”
赵承砚点头,府医嘱咐他口中伤口未愈,最好不吃任何有味的吃食,以防再生溃疮,他听话吃了两日的稀粥了,实在舍不得团儿给的糖,便拿来温水泡上一颗。
“只没了望月楼还不至于叫十二郎伤筋动骨,我既想教他老实,就叫他没有再跋扈的底气。”
赵承砚抿了口甜甜的枇杷水,撩着眼皮看赵世谨。
“玩够了吧,章掌柜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回头我想着将交子铺户的事交给你。”
话说吕夫人疼十二郎,给了十二郎好些赚钱的买卖,望月楼是一个,但最挣钱的还得是交子铺户,也就是钱庄。
吕夫人出身寿州吕氏,是实打实的名门望族,吕氏儿郎几乎个个在朝为官,身居要位,更出吕蒙正、吕夷简叔侄二人官拜宰相,位极人臣。
当年交子始于民间,大肆发行、揽金不兑者颇多。
朝中为管理此乱相,便在益州成立交子务,遴选十六家望族富商一同发行交子,开交子铺户,以方便行商。
这吕氏便是其中之一,吕夫人虽为女子嫁人为妻,但很是有经营的本事,借着娘家的便利手上管着几家交子铺户。
而后再用铺户集来的银子做生意,可谓是日进斗金,便是叫十二郎挥霍几辈子也花不完。
赵承砚自小时候被官家抛弃过一次,便开始居安思危。
若不能做太子,他身为皇亲贵胄没法在朝堂政事上有所建树,也不能走出汴京,就像是官家养在金丝笼中的雀儿,像寄居在粮仓中的米虫。
他自不愿意过这样手心向上、嗟来之食的日子,才十一二岁便利用能利用的一切,私下置办了自己的产业。
便是这交子铺户没他什么事儿,他也想尽办法插手进去,做了那十六之一。
而今他渴望的那点儿亲情也被人消磨得差不多了,自然不再将人放在眼中,想要了那十六之二的位子。
赵世谨一脸正色:“但凭小叔吩咐,小叔想怎么收拾他?”
赵世谨自小同小叔一道长大,最崇拜的就是他了,他亦有不甘做“皇亲废物”的心劲儿,自晓得小叔的本事,他便心决跟着小叔一条路走到“黑”了。
在他看来,太子算什么,小叔要做就要做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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