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短的时间内,青石板上就多出了一块颜色鲜艳至极的红布,数十位少年倒在这块红布上,痛苦哀嚎之声掩过雨声,远远传到了数条街之外。
无论是那些自矜身份不愿亲自下场,在更远处冷冷笑看这场热闹的天才少年们,还是躲在自己家里看热闹的寻常百姓们,看着这一幕画面都惊呆了。
天下承平近百年,神都作为人间首善之地……多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这是一场血案!
某座茶楼上,宋景纶在凭栏处看着那满街的鲜血,眉头紧紧皱着,突然间又舒展开来了。
“原来是个疯子。”
他自以为客观地评价道:“好了,不用再关心此人了,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行凶,今天过后他不可能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听着这话,同行的少年们稍微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可不愿意与这种疯子打架。
有人不解问道:“但那边不是有人在看着的吗?为什么不阻止顾濯?”
旁边另外一人想了想,不确定说道:“可能因为……大人们想一锤定音?直接用这件事把望京那群老东西伸过来的手给斩断?”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再无半点困惑。
……
……
那家酒楼上。
包厢里,魏友彬与中年男子面色极其难看。
他们的确没想到顾濯动手如此酷烈,直接以飞剑近乎杀人,但以他们的境界,并非没有阻止这场血案发生的可能。
之所以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是因为包厢里多出了一个人。
一位面相阴柔的男子,眼神冰冷至极地看着他们,仅是站在这里,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寒冷气息,便让两人连话都不敢说,更不要说动弹。
片刻后,这男子忽然笑了出来,问道:“主辱臣死,这四个字你俩知道怎么写吗?”
……
……
长街上。
顾濯跨过那群正在以鲜血染红雨水的少年们,来到长街尽头。
林挽衣就站在这里。
雨势渐小,偶有天光穿云破雨而落,照亮人间一角,落在流淌着的血水上。
画面残忍而艳丽。
“抱歉。”
顾濯心知今日此事皆由自己起,对林挽衣说道:“谢谢。”
林挽衣摇了摇头,把伞举得更高一些,为他挡去落个不停的雨水。
然后,她听着那不绝于耳的哀嚎惨叫之声,高兴地笑了起来,认真说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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