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该走了,先前留在这里半年时间,我不仅被张莉阿姨刷新了观念,也理解了你以往的种种……对那些往日的所作所为,我感到羞愧,更感到对不起你。至于,我爸爸今日的结局,都是他往昔恶果的反馈。今天我来,就是想当面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或许还没适应杨怡的改变,看着眼前的拘谨和文静,林幽稼竟然不知该如何对她讲话了。
“你……在这里住了半年?难不成春节期间就已经来了?”林幽稼走进客厅,看着杨怡,示意她一同坐在沙发上说。
“是的。”杨怡看一眼菲佣掂着林幽稼的行李箱已经上楼了,她知道自从接到林幽稼要来的消息,这位菲佣已经欢天喜地的把他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此刻,看着满身疲倦的林幽稼,杨怡继续轻轻地说,“你还是先上楼休息吧,等你倒完时差我们有时间再聊,我的学校就在附近,我不上课的时候……也会常来找张莉阿姨……我们……总有见面的时候。”
林幽稼沉默了,杨怡的乖巧懂事让他千真万确的不适应,他似乎有意睁大眼睛试图从杨怡身上读出伪装的痕迹。但他发现自己失败后,礼貌的对她点点头,转身走进了直达三楼自己房间的电梯。
洗浴更衣,准备睡觉。
走到窗前拉窗帘时,发现小美田子原来的家已经搬来了新人,连别墅周围栅栏的颜色也由原来的蓝色改为了白色。默默叹口气,合上窗帘,林幽稼转身走到床前。
太困了,最近一段时间本来就爱睡觉。
他懒洋洋的把自己平躺下来,闭着眼睛。
猛然间,脑海里蹦出楼下杨怡的形象,他迟疑的按响了呼叫保姆的电铃。
不多时,菲佣笑嘻嘻的拧开了没有反锁的房门:“少爷,什么事情?”
“她……在楼下干什么?”
“走了!”
“走了?她不是就住在家里吗?”
“是的,但一周前搬走了,今天下午是专门来等你的。”
“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林幽稼对她朝外挥挥手,菲佣做了个笑脸。
疲倦,随着保姆的关门声一下子也走了。
稍作思考,林幽稼拿出手机,拨通母亲的电话。
远在纽约的张莉知道儿子最近在国内经历太多,就趁会议间隙,在电话里给他讲了杨怡的事情。
半年前,得知杨怡在加拿大的遭遇后,张莉主动给杨怡妈妈到了电话,从那一声声泣不成声的哭泣里感受到为人母亲的痛苦。后来,杨怡母亲恳请她看在她们多年友谊的份上,把杨怡弄到美国继续读书时,张莉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事先为杨怡联系了一所语言学校,让杨怡一来就顺利入学就读。然后,周末的时候,带着她到自己常去的养老院做义工。让她感受到生活的不易和生命的真诚。
杨怡本质不坏,虽然刚到养老院接触到那些临终病人时躲避,惧怕,但有玛格丽娜院长和张莉的亲身示范,她慢慢的放下恐惧,并勇敢地迈出第一步。
“在她第一次亲手为一位病人擦洗身子之后,她为自己的勇敢和真诚哭泣了,”最后,张莉欣慰的说,“杨怡曾经告诉我说,在她看到玛格丽娜院长为了一只路上慢慢爬行的乌龟,愿意停车等候时,她感觉自己的内心被震撼了;在看到我不顾身份为一个艾滋病人清理呕吐物时,她发觉原来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如此神圣,她说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刻被注入灵性。”
听完母亲的讲述,林幽稼笑了。他放下手机,让自己自由的伸展在梦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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