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谢老赵家的人,“小五,谢谢你们。”
“哎呀,说这见外话干啥,咱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遇到困难要互帮互助。”赵五笑嘻嘻地勾他脖子,赵喜则跳起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群娃子登时闹作一团。
嘻嘻哈哈的笑声传遍村子,倒是驱散了几分灾难降临后挥之不去的阴霾。
这个年,就这般淌着血泪与分离,在家园毁灭与忙碌重建中过去了。
晚霞村实在太过偏僻,期间也没啥消息传来,只有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或娶了外村媳妇的人家能得到一些外面的消息,基本都是哪个村又死了多少人,后山多了多少坟包,还有一家好几口都死绝了。
甚至好些是救出来后受了伤或受了凉,没得药吃,活活病死疼死的。
远了不说,赵小宝的大嫂朱氏娘家就死了一个侄儿,她回来后眼睛肿了好几日,每回说起就掉泪。
后来时间一长,外头的消息也传了些过来,比他们潼江镇还惨的新平、安定、曲阳三个镇子十不存一,好些人家死绝了户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据说还有富户人家家底都被抢空了,官爷都不管,有本事你就去掏,但条件是摸完金顺完银后记得把尸体搬出来。
不拘丢哪里,回头有专门收尸的人来运送,有人认领就带回去,没人认领的回头统一烧了。
没错,就是烧了。
前人踩过的坑,后人定会避开,知府大人非常简单粗暴的下令绝不允许灾后出现瘟疫等情况,而杜绝此等危险的办法就是把尸体烧了,以绝后患。
至于这等行事是否有伤天和?
知府大人心道,前几年北方雪灾死了那么多人,烧过的尸体不知凡几,如今朝中面对接二连三的灾难已经颇具经验。除了上头那位在乎“有伤天和”,担心影响了名声,底下的官员几乎已然默认了这种行为,提前把未知的危险扼杀在萌芽里。
自那位登基,朝堂朝外就没安稳过几年。
如今这接二连三的天灾祸事,何尝不是上天的一种警示?
不过这种话没人敢放在明面上说,最多心里嘀咕两句,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
敢蛐蛐皇帝,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和那三个镇一比,晚霞村的人都感觉心里好受了不少,甚至还有人心里遗憾,早晓得官爷是这个态度,他们也去新平县碰碰运气,搬尸体又不是啥难事儿,假使运气好挖到个金子银子,或是谁家深藏的家底,那就彻底发了啊。
可懊悔也晚了,如今已是草长莺飞二月天,可谓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尸体早就烧的干干净净,啥都顺不着了。
又是俩月过去,也没传出啥瘟疫之类的消息,坍塌的房屋重建好了,老汉举着锄头在田地里忙活,小娃满村跑,日子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除了晒谷场没拆的几个窝棚,和后山多出的坟包留下了地动的痕迹,除此之外,悲伤痛苦连同断壁残垣都被时间一一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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