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浆糊,大手一挥道:“老板给我挑两块五花,一块偏肥的割四斤,一块偏瘦的割两斤,要称足重量哈。”
“您放心,定不会缺斤少两。”肉铺老板没想到这大中午都准备收摊了,还能来个大主顾,顿时热情的不得了。
他伸手在板子上挑拣了一番,随后拿过一块偏肥的大五花,锋利的大刀准确无误割下一条。
乡下人缺油水,相比瘦肉更喜欢肥肉,肉铺老板两刀下去,一肥一瘦,看得赵老汉直点头。
六斤五花肉,一下就花去了一百五十文,赵老汉付了钱,磨着肉铺老板送了两根剔的干干净净的大骨,这玩意儿拿回家砸碎了熬萝卜汤也能有油水,勉强也算个荤腥。
把肉放到朱氏的背篓里,接着又去买粗盐,一问还涨价了,原是卖三十八文一斤,如今涨到了四十五文,这一下就涨了七文,不可谓不高。
赵老汉心头沉甸甸的,可不买又不成,鬼晓得下回是涨还是降。要不说老百姓日子难过呢,眼瞅着今年干旱收成不佳,以为朝廷会减免些赋税,结果等交人头税和各种苛捐杂税时才晓得是他们想多了,该掏还得掏。就说这盐价,平日里不见涨,反倒是遭了灾,嘿,它开始涨价嘞!
这富的又不知是谁的口袋了。
这一下就让赵老汉因发了笔横财有些飘飘然的心瞬间降到了谷底,他干脆就当黄鳝是白捡的,来镇上一趟不容易,这回多买些,接下来就不出门了,于是足足买了两斤粗盐,一下就花出去九十文。
接着又去杂货铺买了两包饴糖,朱氏买了些针头线脑,出门前王氏特意叮嘱买一把新剪子,零零总总又花去四十二文。
加上之前吃面的钱,素面五文钱一碗,肉丝面七文,甭管啥玩意儿沾了个“肉”就要贵老些,这里统共便花去二十七文。
花钱容易赚钱难,就这么一会子工夫,卖黄鳝的钱就去了一大半。
赵大山和朱氏一脸肉疼,虽然掏钱的是爹,可眼睁睁看着铜板花出去,心里咋都忍不住抽抽。
“爹,差不多了吧,咱该回了,再晚得走夜路了。”赵大山忍不住道。
赵老汉想到他们在镇上吃了面,家里婆娘孙子们还在喝稀粥,许是怀里揣着的金子重量给了他底气,白捡的东西让人心里发虚,总想换成实在东西,这样心里才踏实。
“去粮铺买几斤面粉,回头叫你娘擀成面条,再剁些肉做成臊子,咱一家顿好的。”赵老汉抹了把脸上的汗,笑出一脸褶子。
赵大山闻言顿时不心疼钱了,憨笑点头:“这样好,一家人乐呵乐呵。”
朱氏也是满脸的笑:“家里的小子们若是知道爷惦记他们,不晓得多高兴。”
今年天时不好,眼看着地里粮食长势不喜人,家里大人小娃都没正经吃过一顿好的,也就前头秋收切了半刀腊肉吃了两顿油水,平日里除了小妹的吃食侍弄的精细,其他人几乎顿顿野菜配稀粥,能吃个半饱已经很好,哪敢期望别的。
买的自然是粗面粉,精细白面买不起,粗面八文一斤,买了六斤,这一趟又花去四十八文。家里人多,既然买了,也没太抠搜,赵老汉今儿花钱可谓半点不留手。
背篓愈发重,荷包愈发轻,心头却愈发满足了。
如此,这趟来镇上,一桶黄鳝卖了四钱银子,买这买那便花去了三钱多。
最后剩下几十个铜板,赵老汉在宝贝闺女软乎乎的撒娇下,笑呵呵给她买了三串糖葫芦。
赵小宝出五文,他补贴一文,共计六文。
买完东西,不敢再耽搁,给赵小宝带上草帽,把她抱到赵大山背着的背篓里,顶着毒辣的日头,一家老小离开了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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