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她这么花,自然存不下钱。正因为她“不会过日子”,跟前些年分到厂里的一个大学生结婚没两年就离婚了,现在一个人过。
韩爱民对曾教过自己英语的莫老师回东海并不意外,不解地问:“姐夫,你怎么想起说莫老师的?”
“她坐姜小军的顺风车去的赶水,火车上的治安不好,姜小军不太放心,把她捎到火车站,把她送上了车。在拜托同车旅客关照莫老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遇到了谁?”
“452厂的一个干部。”
452厂是永平机械厂的代号,在万县那边,专门生产船舶仪表和配件。
韩爱民没去过,但不止一次听说过,不禁笑道:“小军路子够野的,居然认识452厂的人。”
“他以前不认识人家,是送莫老师走那天认识的。好多火车开到赶水就要换司机甚至换车头,那趟车在赶水停的时间比较长,他在车上跟人家聊了近半个小时。”
“聊什么?”
“其实是听人家闲聊。”
黄海山紧盯着小舅子,意味深长地说:“452厂是徽安省的无湖造船厂援建的,跟莫老师坐同一趟车的那个452干部就是无湖人。人家说社会上有个不成文的说法,雇工超过20个人以上就犯法。还说他们老家有个人炒瓜子、卖瓜子的,雇了一百多个人,赚了一百多万!上级要动他,公安机关正在查他。”
原来“傻子瓜子”这么有名……
韩爱民意识到大姐夫是在担心自己,现在做生意确实有风险,办补习学校风险更大!
你赚钱,人家眼红。
你的学生考得好,人家不但会眼红,甚至会记恨你,因为你把人家搞得很尴尬,比如基中的校长和老师。
难怪远在首都的那位搞培训的同行要给某大学上交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呢,原来交的不只是挂靠费也是保护费!
韩爱民沉默了片刻,凝重地说:“我们现在是有点树大招风。”
黄海山提醒归提醒,但不想给小舅子太大压力,笑道:“只要厂里支持你,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在邓爷爷二次南巡之前,无论做什么都有风险,不然东海的那位股神也不至于赚钱赚到害怕,主动跑税务局问要不要交税,甚至花钱雇公安保护他倒腾国库券。
韩爱民不敢拿自己的安危当儿戏,低声问:“姐夫,你说我们只给厂里交百分之二点五的挂靠费是不是有点少?”
“我没做过买卖,这些我不懂。”黄海山站起身,意味深长地说:“我只知道政策说变就变,你现在厂是功臣,但如果政策变了,或者领导换了,很难说人家会不会还把你当功臣。”
韩爱民点点头:“我知道,我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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