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关上门。
大概是那一晚细雨微风温顺不燥,江兰溪对陈何良印象一直不错。然而今天,从他踏进度假区庄园的那一刻起,陈何良的行为举止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他的认知。
以至于他都没有细想陈何良怎么就知道他不吸烟。
饭菜出乎意料地合口味。
之前去的苏帮菜馆,口味总是重一些,地方菜系进入北方后,普遍改良成北方人的偏好。这家居然不是。
江兰溪夹了一筷松鼠鳜鱼,甜而不腻,比得月楼的更胜一筹。
大多数菜都进了他的肚子,陈何良面前的盘子干净得过分,只有碗里盛了一点淡淡的豆腐汤。
请人吃饭,对方却没吃几口,江兰溪过意不去,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只醉蟹。
“这个又鲜又香,很正宗,你试试。”
餐厅装潢是暖色调,壁桌上摆着含苞待放的桂花枝,花枝后面是落地窗,远远望见河岸斑驳。雨滴落入河里,耳畔传来悠扬的大提琴曲。
陈何良慵懒地倚在靠背上,不说话时又变成温润如玉贵公子,在江兰溪夹过去螃蟹的时候掀开眼帘看过来。
随性和沉稳在他身上结合的淋漓尽致,过眼美景黯然失色,风花雪月成了陪衬。
这个人惯会迷惑别人心神,江兰溪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陷进那双深邃的眼眸。
陈何良拿起筷子,犹豫一会儿不知如何下手。江兰溪看他为难的样子,刚想说不爱吃就再点些别的菜,电话铃声响了。
即使没开免提,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一清二楚。
电话那头风声潇潇,雨声不绝,混杂着年轻人暴躁。
“七符,我跟人追尾了,快过来接我。”
是江知竹。
散漫的神色一瞬间消失,陈何良立刻起身,严肃地问:“你在哪儿?有事没?”
“后保险杠撞扁了,我在南三环呢,雨真大——阿嚏!淋死我了。”
“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江兰溪也跟着站起来,问他:“严不严重?我跟你一起去?”
陈何良微愣,好像才反应过来面前还有一个人,他一边穿外套一边说:“人没事,你继续吃,我去接他。”
“那我等你们?我是说,等你们来了再加几个菜?”江兰溪问。
陈何良顿了一下,“不用,一会儿我让餐厅经理帮你叫车。”
他步子很急,几乎是跑出门去,蓝宝石项链随着跨步的动作划出一个优美的圆。
江兰溪讪讪坐下。
不用更好,江知竹应该也不想看见他。他吃了一会儿就吃不下了,就把剩下的全打包。
在这种打不到车的鬼天气,经理开餐厅的公车送他回家。
亮马河的水涨起来了。
雨幕如瀑,铺天盖地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怎么也刷不出清晰视野。江兰溪后知后觉想起,这顿饭是陈何良花的钱,大黑伞也还没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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