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总能治好的。”
这话真不是安慰,在上一世,他们的确找到了能缓解裴长临病情的大夫。也是直到上一世,贺枕书才知道,裴长临的病并非无药可救。
就是……现在想找到那大夫,可能没这么容易。
贺枕书这么想着,拧干帕子走到裴长临身边,正想递给他,后者轻声问:“方才外面在吵什么?”
贺枕书动作一顿:“没、没什么呀。”
裴长临抬起头。
贺枕书一言不发地与他对视。
小病秧子常年脸色苍白,又不爱说话,贺枕书时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过方才外头的动静闹得极大,想来这人应该猜到是出了什么事。
多半是嫌他给家里添麻烦了。
贺枕书心下叹息,已经准备好诚恳认错,却听后者又道:“乡下人排外,尤其你刚从县城过来……”
村里就是这样,邻里间平日虽然摩擦不断,但同样也很紧密。每每来了外乡人,总要花些时间才能融入进去。
若不处理好这层关系,背地里被人说两句还是小事,就怕遇到欺负排挤。
裴长临本想这么说,可他又想到了什么,摇摇头:“算了,反正你也不会长久地待在村里。”
谁说不会?不算有一世早早逃走,他都在村里住了大半年了。
虽然之前和邻里都没什么交集就是了。
贺枕书腹诽着,正想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余光却忽然瞥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院门外。
他连忙抓住裴长临的手腕,压低声音:“上床去,快!”
裴兰芝走进院子,一眼便看见了那打开的窗户。
“怎么又把窗户打开了?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吹风,你是不是又——”她呵斥一声走到窗边,却见屋内两人一坐一躺,那刚嫁进门的小夫郎,正拿着帕子给床上的人擦手。
听见动静,两人转过头来,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无辜神情。
裴兰芝:“……”
两人这模样,闹得裴兰芝倒有点不好意思。她没再往屋里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窗台上:“给长临蒸了碗鸡蛋羹,趁热吃。”
她顿了顿,又道:“饭快好了,小书收拾好就出来。”
贺枕书乖巧应道:“知道了,谢谢阿姐。”
裴兰芝转身出了院子,贺枕书才松了口气。他转过头,看见裴长临脸上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今儿要不是我,你又得挨顿骂。”
裴长临不说话,轻轻抽出了被贺枕书握住的手。
贺枕书也没在意,他起身去把裴兰芝放在窗台上的碗端过来,回头却见裴长临弯下腰去,在床沿边摸索片刻。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往里按了按,再轻轻一拉,从床下拉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抽屉。
里头放着刚才仓惶间藏下的木料和用具。
纵使前世已经见过很多次,贺枕书还是觉得惊奇。
小病秧子学做木工不走寻常路,最爱搞些刁钻玩意。比如这床下的暗格,就是他瞒着全家自己偷摸加上去的。肉眼看不出任何异样,内里却藏有乾坤。
全被他用来和自家阿姐斗智斗勇。
贺枕书看惯了他在屋子里藏的小机关,权当没看见,端着碗回到床边:“趁热吃吧。”
裴长临抬起头,颇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贺枕书不明所以:“看我干嘛,还是你想先擦身?”
裴长临淡淡移开目光,没回答,将那木料和木工用具摆放好,用力关上了抽屉。
贺枕书:“?”
怎么忽然好像有点生气?
贺枕书没明白这人的不悦来自何处,他放下鸡蛋羹,重新去热水里搓了搓凉透的帕子,再回到床边。
还没碰到人,就被对方一把抢过去:“我自己来就好。”
贺枕书眨了眨眼:“那是不是还要我先出去?”
裴长临看向他,眼神里明明白白说着四个字:“你觉得呢?”
这人模样瞧着冷冰冰的,实际上脸皮儿薄得很,不敢叫别的双儿瞧见他的身子。
哪怕是他名义上的夫郎。
小病秧子全然不知,在他前几世病得意识不清时,贺枕书早把他看光了。
有什么可害羞的。
贺枕书一笑,没和他争,道了句“鸡蛋羹记得吃,别凉了”,转身出了屋子。
近来是农闲,地里没多少活,村中每天大多只吃两顿饭。贺枕书从早晨起床到现在就只垫了半块小米饼子,这会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来到前院,裴兰芝正把最后一道菜从厨房端出来:“过来吃饭吧。你姐夫去镇上给长临买药没回来,中午不等他,就我俩吃。”
裴长临需要卧床静养,通常不会来前院吃饭,饭菜都是裴兰芝给他送过去。当然,贺枕书嫁进来之后,送饭的就该换成贺枕书了。
贺枕书应了一声,去后厨洗手,帮着裴兰芝拿了碗筷。
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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