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送礼?”
“妇道人家懂什么?宰相门前三品官,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屁话从前的你可说不出,谁教你的?”
“自然是舍弟张潇。”许笑杰赔笑脸道:“长安居大不易,在下知道夫人操持家务不易,今后必定节俭自律,不管花酒喜酒饯行酒,一律不喝了,决不再惹夫人不快。”
“难为你还知道有个弟弟。”哥舒兰道:“今天就瞧在他的份上再饶你一回,下次再宿醉晚归,靡费钱财,便不要再想进我的房门。”
许笑杰道:“刚才那么一算,这个月的薪俸好像只剩一块原石了。”
“兑换了一百金币,被你花掉一多半。”哥舒兰没好气道:“知不知道你这一顿酒够我卖多少本醒世恒言?”
许笑杰举手投降,不顾自身狼狈,舔脸笑道:“小生知错了,听凭夫人责罚。”
“我若有本事揍到你喊疼,便不用跟你费这些唾沫了。”哥舒兰叹了口气,走上前为男人穿戴衣帽,道:“你从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人在北国守着张潇那样的兄弟,高兴时可以拿原石来打赏走过青春岁月那种说书的老流氓,现在你人在长安且已成家,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像从前那样生受你兄弟的,人家已经为咱们做的够多了。”
许笑杰叹了口气,道:“有的人啊,在一起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平常,分开了才忽然发现过往平常不平常,所以误以为平常其实是人家替我们分担了不平常的那部分。”
“都是他这两年给你惯的。”哥舒兰道:“从前你统领北军,薪俸二十四颗原石,虽然每月都花光,但多半是用在接济手下兄弟身上,你自己本不是铺张浪费之人。”
“夫人言之有理,为夫现在也不是那样的人。”许笑杰张开双臂,听凭女人摆布,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道:“今后想铺张也不成,有个事跟你说一声,你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什么事?很严重吗?”
“关于薪俸的,下个月可能要减半。”
“哦,这不算什么,一共就这几口人,省吃俭用没问题的。”哥舒兰道:“再不济不是还有书馆嘛,书院文史馆的款子下月初结账。”随即又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薪俸减半?是所有人还是只有你自己?”
“所有人!”许笑杰正色道:“西南要用兵了,原石供给必然大受影响,昨晚跟曹焱兵喝酒,既是庆贺久别重逢也是为了给他送行,王命下来了,今天他就要去木图城领军,最晚一旬日内就动手!”
“跟谁打仗?山匪生番还是西边那位雷神爷?”
“山匪生番十六寨的蛮王联军,还有从西大陆那边过来的佣兵。”许笑杰道:“西边的义军常年跟西大陆的边军作战,短时间内对东盟政府没有威胁,汉王忙着解决六国王族,一个楚王入京就够他头疼的了。”
“你呢?给你派什么任务了没?”哥舒兰道:“调你入京是打算让你接手按察司,啥差事都不派,就让你一天到晚观摩政务,写什么奏疏答对,每月就给那点雷打不动的薪俸,什么餐旅辛苦补助都没有,这算升官发财?”
“我也犯愁呢。”许笑杰道:“入京前把事情想简单了,张潇跟我说,这三个鸡蛋上跳舞的官儿不好当,我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现在才晓得这按察司的大权没那么容易拿到手。”又道:“其实我应酬那些人际往来也是想找个突破口。”
“别找了,给你弟弟写信问问吧。”哥舒兰道:“把这边的情况跟他详细说说,白宗元入长安,他不是还指着你替他关照吗?拿不到权力,咱连自己都关照不了。”
“哎!”许笑杰点头道:“我这就写去,老高的飞鹰是不是一直都养着呢?上午放出去,下晌不用天黑就能到。”
“写信求教便求教,不许提别的要求!”哥舒兰提醒道:“他要养的人够多了。”
许笑杰不以为然,道:“既然是兄弟便应当有福同享,没道理做哥哥在这里为五斗米折腰挠头,他当弟弟的却在那边抱着金山银海睡大觉。”
“你硬要提别的要求也行,那就把我家传的那只铜葫芦连信一起给他。”
“全凭夫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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