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往先没啃,纯粹是为了留个念想——每天进出厨房时看看,解解眼馋也是好的。
于是乎,补充练武消耗的路子便只剩下吃干饭这一条了。
陈屿不是没想过去山里打猎,但练武需持之以恒,一两只野物显然解不了事。
再者前身没留下什么值得学习的打猎技巧,真钻林子里估计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干着急。
看来是该养些鸡鸭了。
他暗叹,下山两次,不是没有去山下村寨里打听,但如今这世道下层的普通农夫百姓保命尚且艰难,哪有闲工夫饲养鸡鸭。至于县城内?香喷喷的大盘鸡有,活蹦乱跳的鸡仔就别想了。
这些小家伙的命可孱弱得很。稍不注意就死伤成片,血本无归。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陈屿想着,下次可以抽时间去云古村看看,先前山下偶遇的那位老者既然有余力放牛,说明家里还是有些余力的,说不定就有鸡仔。
至于眼下这个当口,陈屿看了眼挂在一旁的腊干鸡,这还是年前前身下山做法时一户人家送的。
只剩一半,另一半在当天就被前身下锅啃了。
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去动它。
“钓鱼!明天就去钓鱼!”
改善伙食迫在眉睫,陈屿挖了一大碗白米,没有肉,就只能拿这个填肚子。
老实讲,陈大观主的日子其实远比山下大多数人都要好,广庸府不提,目前还算安宁。但周边几个州府乱得一团糟,流寇加上乱党弄得各地都不安生。
早先在茶楼里他就听闻,更北方的左风塞一带犯了天灾,加上去年刚刚扑灭的云燕八天王又死灰复燃、劫掠不止,如今那一遭遍地都是逃难的灾民。
尸骨遗于路、哀嚎盈于野。
相比起来青台山上的他好歹还能米饭管够,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
“大白根熟了?”
吃过午饭,舒舒服服洗了澡后的陈屿来到院后,站在药园边,看着脚跟前的白棒子将大半都遮掩地下,连最后一片叶朵也快要彻底拖下去。
他眉梢一挑。
意识海中的悸动愈发明显,只比一开始那次稍弱。
视线转动,隐约能感知到土层下的某样事物在雀跃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壳而出。
想了想,陈屿半蹲下,拿着铁锄轻轻将周围的药田土壤挖开。
逐渐的,能看到之前缩到地下的叶片已经枯萎腐烂,四周的土壤变成粉状,格外细腻。再往下,一块圆润的雪白根茎露了出来。
他捏着根头用力一提,就像拔萝卜那样。只听咔哒一声响,茎块与根须间的连接断裂掉,整个脱落下来,被陈屿提在手中。
目光注视块茎的正中,圆乎乎的中心处,一抹晶莹被厚厚的皮层掩盖着。
轻轻晃荡,好似云雾一样,在内里翻滚腾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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