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烦请注意些,周遭百姓可还张望着,以免失了威仪。”
“怂甚?咱虽从江南来,但真要说起家还得在中原,望着大河吃了几十年饭,文老弟,真说起来咱和城里的百姓可都是‘一水乡亲’!不碍事!”
“让他们看,使劲儿看!”
“不来则已,咱们既然来了,那就一个钉子一个卯,不走了!”
“……”
建业,数朝古都,从北齐灭赵、前宋立国,后以梁代宋,再至南梁覆灭,兜兜转转百余年,古城屹立仍在,人却换了一茬茬,城头旗帜亦飞扬,变幻不知几多。
“快快快!”
“赶忙把李北义的旗子打下来,折了去当柴!”
城垛上,一群小卒结伴,令旗官带了几十号人,背着黑底红龙旗,急匆匆将上一任主人留下的痕迹清除。
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些物件可就招人眼了,得紧些换掉。
而他手下里,有人感慨,神色复杂。
接过官爷递下的旗面,旁人如弃敝履避之不及,那人则摇头一叹。
旁人问之,却道原来几月前正是此人将这旗子挂上去的!
那人还摇头晃脑一阵摆谈,说自己不止挂了这一面,往前一年多,刘大王、李大王、张大王……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有些没赶上挂旗,但取旗却都没漏嘞!
“好家伙!”
“你这运道……不差!”
饶是令旗官也多瞧了此人几眼,看得对方一副老实憨厚面孔,知道是个傻人有傻福的,建业城一年换五主,结果这人都没折在护城河里,运道确实旺。
啪!一巴掌推在后肩上,官爷扯开嗓子吼起来:“闲谈个鸟!赶紧的!咱这队还有十几个城垛没清理!今儿个伙房已经说了,不干完没饭!”
众人做鸟兽散,连忙去清理自己负责的区域,不敢再闲谈。
唯有那始终存活的好运人,此时俯瞰向城中骑着高头大马的威武将军,以及一众文武。
表情古怪。
“也不知,这些老爷又能待多久……”
……
“不走了!说甚咱也不走了!”
“好家伙!格老子的!瞧瞧着貂皮,这金玉,这珠光宝气……”
嘶!嘶——
皇城,门户大开。
一栋宫殿内,本是梁皇歇息处,此刻被一群人围观。
大家多是些泥腿子出身,跟着陈庆忠走南闯北,少有几个出自江南的文士在边上,此刻也顾不得诗书礼节,一个劲儿附和,批判前梁的奢华享欲。
唯独文颂还注意着场合,觉得一帮子人你一个格老子的,我一个直娘贼,实在不像正儿八经的文武团队,更似当年山上那批落草为寇的匪贼。
可惜,那些人葬身大火,仅有两人逃出,而这两人如今也成了眼前这个班子的核心。
“咳咳,主公!该办正事了!”
上前半步,已经许久没有提刀的文颂看着自家老大一副没见过世面,捧着梁皇镶满宝玉的器皿来回摩挲,两眼放光的模样后,竟一时有种重新拔刀的冲动。
当初自己把这货从山匪刀下救下,是对是错?
就在文颂陷入自我怀疑时,陈庆忠终于回过神来,从这到处都是宝贝的地方撤回了目光。
回身看去,班底众将有样学样,一个个东摸摸西碰碰,这个要上手,那个也好奇,全然没有定力。
这怎么行?!
铛!长剑重重砸地,发出清响。
“成何体统!”
陈庆忠肃然面容,俨然要教育一番自家众将。
还是被文颂拦下,省得事后对方被将领们腹诽。
“哦,对,正事要紧!”
“那么,咱们的第一次殿前议事,就从现在开始吧!”
以手扶额,文颂无奈,这和他所想的殿前议事完全不一样。陈庆忠与文武群臣却不在意,反而享受这种氛围。
于是他只得放手,毕竟读过许多前朝旧事,知晓这种氛围在历朝历代也少有见到,能多一天也未必不是好事。
但愿吧。
……
章和四年三月,西北宋义云击破征西军余部,吞并锦州,大败越王诸军。
四月,建国大魏,定都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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