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从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君。
时至今日,有了前世的经历,有了游荡百年的阅历。
朱祁钰自然晓得。
有关礼法传承,东宫更易之事,对于群臣来说的冲击有多大。
他那一朝,无数朝臣上本反对,其中包括他一手提拔的信重之臣。
嘉靖朝的大礼议,持续了整整三年,无数朝臣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万历朝的储本之争,更是接连僵持了十五年之久,最终也没有成功易储。
在前世的朱祁钰看来。
他为大明朝鞠躬尽瘁,听言纳谏,挽社稷于将倾。
更易太子,为自己这一脉的法统正名,应当应分。
是他应得的!
但是在群臣看来。
身为君上,虚心纳谏,励精图治,本就是应尽之责。
他本为宗室,危难之时承继大统。
白捡了一个皇位,还想占着不放。
不仅乱了礼法传承,更是忘恩负义之辈!
彼时天下承平日久,边境安宁。
故而对礼法传承的合理性,群臣简直死板到了极点。
就连他最信重的于谦,也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朱祁钰如今想来。
可不就是应了汪氏的那句话。
“……擅易太子,无礼法可循,无道义可遵,必使朝野动荡,群臣离心……”
只可惜。
当年的他,太过固执!
汪氏的肺腑之言,被他当做了妒忌之心发作。
不仅未听进去,还执意废了她的后位。
结果,太子是更易了。
但他也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猜忌当中。
最后的南宫复辟。
若非他自己已经失了朝臣之心,他那早已退位的哥哥,又如何能那般容易就重新坐上了皇位……
时至今日,朱祁钰回想起废后那日,汪氏眸光中的忧愁。
突然间明白。
她从来都没有担忧过自己的未来。
对她来说,自己是忙来忙去的郕王妃,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是幽居冷宫的废妃,都不重要。
她忧心的是,自己的夫君。
她这个被得位不正的自卑冲昏头脑的夫君,执意妄为之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心中清楚,但是却无力阻止。
这才是最让她感到绝望和不甘的吧……
朱祁钰醒过神来,却见汪氏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她刚睡醒,原本清亮的眸子带着一丝雾气。
因是趴着睡的,白皙的脸蛋上晕染着一抹粉红,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也被压得有点变形。
看着呆呆望着她的朱祁钰,汪氏下意识的便问了出来。
“王爷,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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