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朱祁钰。
心中总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尤其是,刚刚见到朱祁钰如此冷静而又条理分明的分析过眼下的局面之后。
孙太后更加生出了几分不安。
想了想,孙太后问道:“郕王,于谦进谏,要哀家将朝廷庶务托付于你,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
朱祁钰心中腹诽一句,却仍旧起身道:“圣母,此等大事,当诸臣于圣母斟酌而定,臣不敢多言。”
这个时候,他才不去出什么风头呢!
虽然前世今生的情况略略有所变化。
但是他相信,有了刚刚的那番话,在场的大臣们心里都该清楚,谁才能真正坐镇京师。
何况,在这些固守规矩的大臣们眼中,本就不可能允许一个没有皇帝诏命的太后直接插手朝政。
皮球被踢了回来,孙太后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她越发感觉这个郕王和以前不同。
这两句话看似平常,但是实际上,却暗含机锋。
朱祁钰看似什么都没说,但是却留了个话头。
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而是说,让她和诸大臣商量。
那么也就是说,她接下来,肯定要问在场群臣。
但是问他们?
瞧瞧于谦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孙太后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短短的犹豫了一瞬。
孙太后还是决定,不去听那些她不想听的话,直接道。
“皇帝出京之前曾对哀家说过,待大胜回京之后,便择日册封储君。”
“如今皇帝失陷于敌手,京中恐人心惶惶,朝廷亦不可一日无主。”
“哀家之意,当命礼部择吉日,立长哥儿见深为太子,以安天下之心。”
“皇帝回京之前,一应庶务,由郕王监国辅政,诸位意下如何?”
许是孙太后有些累了。
懒得再多打什么机锋,直接便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前头的几句话,理所当然的被群臣直接忽略。
说什么皇帝出京前说过,不过是个由头而已,重点在后面两句话。
立太子,定储君,以安天下之心!
安什么心?
当然是皇帝万一回不来,朝臣们该如何站队,官军百姓该效忠于谁的心。
除此之外,另一句话也十分耐人寻味。
于谦进谏的时候,说的是“命郕王总摄大政”。
到了太后这,变成了“命郕王监国辅政”。
一个总摄,一个辅政。
这二者之间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于谦的意思,是将京城大权,全部托付到郕王的手中,一切由郕王做主。
孙太后的意思,是要先立太子,然后将京城大权托付到太子手中,最后由郕王代行太子权柄。
看似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差了一道程序,到最后都是郕王来总政。
但是稍微有些政治敏感度的人都清楚,这二者可大大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名分。
如果是按照于谦的办法,那么京城大权本身就是在郕王手中。
除非皇帝回归,不然的话,没人能够从郕王手中夺权。
但是如果按孙太后的办法,那么就不一样了。
权力属于太子,郕王只是辅政。
那么就可以换人!
虽然皇室宗亲是最适合辅政的,但是勋戚大臣,文武百官,也都是可以辅政的。
如此一来,想要罢黜郕王的权柄,就容易的多。
在场大臣都是宦海沉浮多年之辈,但是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虽然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差别,可到底该如何表态,却皆是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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