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姝向来有珍视自己笔迹的习惯,示不示人不打紧,从不胡乱丢弃,以此心度之,便对贾飏的举动剖析得八九不离十,接着又冲好友郑重托道,“除了贾公子,我家兄弟姐妹们一个个都等不及了,盼着他们的春彩诗文瓷盘早些璀璨出炉——如许重任,还是全靠你留心操劳呢!”
“看姑娘说的,还与我客气起来了。”珐花眸光闪了闪,低头小声应着,碎步提动,先赶着去拾掇。
在一片热闹不休的嘈杂间,不期然,有声声长啸从远处次递传来,声振林木,响遏行云,如箫韶笙簧之音,越过层密山峦,抵达此地。
那啸声中,有一脉灌注着强大生命力的激情,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心,无不闻之色变,浑然忘我,嘹亮悠扬的呼啸,与眼前的山光水色融为一体,断然分不清哪里是啸声,哪里是山水了。
可惜,出神入化的视听盛宴仅持续了片刻,便戛然而止,一切竟像个梦,消散在暮霭之中。
少姝愣愣的,半晌自语道:“歧路聊清啸,霞岫绕短歌。若非方外士,何声心上过?”
(方外:世俗礼法之外,出自《庄子 大宗师》“彼游方之外者也”。)
子猷低头,看一眼嗡嗡震动的琴弦,喃喃道,“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从前你长伴先生左右,定是眷恋尤甚。”
(“凡音”句:出自《礼记·乐记》。)
仿佛追寻着空中残留的啸声余韵,贾飏仍然神往地仰视天际,一动不动,半晌才幽幽道:“此等鸾凤唱和般的啸声,还会有别人么?可惜啊,父母大人先行下山去,就这样错过了。”
“公子说谁?”阿真满脸疑窦。
贾飏摇头无言,望着肃立静听的郭家兄妹们,脸上掠过一丝了然的微笑。
尽管这时节白昼越来越长,眨眼间已然到了薄暮时分。
源神泉畔渐渐恢复到节日前的静谧,唯有在薰风里淅淅瑟瑟的花叶,及不知停留舒缓向前的泉水,仍一如既往。
贾飏向郭家兄妹们一一话别后,驱车而返。
不觉酒劲已散了七八分,大家收敛心神,仍要沿着逶迤的河边步行回陶复庐去。
少嫆踉踉跄跄,举步维艰,忍不住喊了出来:“双眼又涩又倦,四肢沉如灌铅,好想一下子飞到床铺上面。”
“你们都累坏了,今晚回去了早点歇息。”思霓殷殷叮咛着,又关切道,“少嫆走不动,不如让骐骐来驮你一段?”
“真的?”少嫆迷瞪的眼睛“唰”地亮起,立即不怀好意地盯上小鹿。
骐骐预感不妙,四蹄轻扬,装作若无其事般,往远处奔去。
“等等,小东西耍赖,你敢不听叔母的话!”少嫆不满地娇嗔。
骐骐若无其事地回头,小眼神儿里尽是不服气。
“哎呦呵,居然还敢挑衅于本姑娘,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跑得快!”少嫆醉糊涂了,提裙奋起直追,脚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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