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写于瓷盘上,再由我拿回去描彩施釉……”
“烧成了,连装裱功夫都省下。”子默会意,双手一拍。
“人家都烧好了,可挂可摆,还装裱什么?”子献走上前,小心地拿起瓷盘来对光细观。
“有趣有趣,从来没试过这般玩法。”少嫆嗤嗤笑,语带兴奋,跃跃欲试。
“真亏了少姝她啊,变着法地推陈出新!”少婵和少妍不约而同惊讶相视,两人俏丽的杏眼都睁了个滴溜儿圆。
珐花尚未说完,众人俱已了然,七言八语地说道开了。
“请教珐花姑娘,径直往这瓷盘中间写字就成了?”子献眯缝着眼,上下翻转着约七八寸宽的瓷盘,确认道。
“是,因此还请公子小心落笔,写上去后想要再改就不能够了。”这一点是需提前声明的,珐花不敢不提醒。
“也对,千万得斟酌好了!”少婵说。
“无妨,这么多的盘子,一个人足有两三张,除非统统写错了哈!”少妍笑。
“墨笔写成再经窑火烤炙,既黑且亮,”子猷言之凿凿,示意弟弟妹妹们不可轻慢,切要郑重对待,“常言道‘尺牍书疏,千里面目也。’,这瓷盘烧成了可就改不喽,不用见人,离了千里远,看见盘上的这些字,就晓得你为人何如了。”
(尺牍书疏,千里面目也:出自南北朝颜之推《颜氏家训·杂艺篇》:“真书草迹,微须留意。江南谚云:尺牍书疏,千里面目也。”意思是书法须用心,一尺长短的信函,就是你在千里之外给人看到的面貌。韩石山先生著《张颔传》中记载,张老先生曾说,“字是‘千里面目’那是一点不假的。不用见人,离上一千里,看了你的字,也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有没有本事,品行如何。”自西晋始,书法绘画不再停留于匠人的层面,而渐被提升到艺术的高度,直被推至“书圣”王羲之,“画圣”顾忌恺之那般登峰造极的境界,也是源于这个时代下文人的以人为本的艺术自觉吧。)
“对,对,还是慎重些好。”子献认为少姝费心的安排充满了神秘的仪式感。
大家连声附和。
得众人如此认真对待,珐花不由心生感激。她知道,少姝姑娘虽说别出心裁,但要让大家领会并付诸实行,还需辅以引导。
于是,她又不疾不徐地拿出了几盒墨来,说道:“各位请看,这是新调出的墨料,为瓷上书写所特制。”
少嫆揭开了一盒,鼻尖凑近了猛闻:“好香啊,要不是听珐花姑娘说了,我还以为是浓黑的茶汤哩!”
珐花笑了:“确是用茶水调和了研磨成粉的矿物原料,普通的墨是不能入窑经受烧制的。”
瞧出子默张嘴欲问,少妍嗤笑:“省省吧,人家的秘方,怎么会愿意广而告之。”
子默只好放弃,转念又道:“如此说来,在素坯上写字作画怕也是不容易。”
珐花想要提醒他们的就是这一点:“二者有共通之处,但大体而言,在纸上写字或作画要更流畅,易于把握,而在泥坯上运笔,则明显会有涩感,初写需要稍加留意。”
少妍双眼亮起:“原来珐花姑娘是个中高手哇!我们今日是要在盘子上书写,相对还平整些,你们陶窑中的器型应有尽有,在圆圆的壶上、碗上作画,难度可想而知喽?”
珐花忙摆手:“高手可不敢当,不过少妍姑娘说得对,我们的基本功就是根据不同器物的形状,随形就势,很多是即兴笔法。”
“了不起!要想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非下多年苦功而不可得。”少婵柔声道,饱含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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