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义彬和茅秉郡恨恨落座,两人的脸上身上挂上不同程度的彩,头发被对方扯散,形容分外狼狈。
龚义彬喝了口热茶漱口,冷哼一声道:“我们又何须到陛下跟前献丑,在六科同僚面前出的丑还少吗?”
晋安是户部都给事中,在六科已任职三年,与诸位阁老打交道的时候不少,他一笑脸上的肉也跟着颤了颤,“龚大人折煞下官,内阁不吵,天下不明啊!大晄朝多少英明决策都是在阁老们的唇枪舌战中产生,可见阁中人声鼎沸,大晄仁声鼎沸啊!”
他这话恭维到了阁老们的心头,几位老先生闻言脸色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户部尚书岳玉达皮笑肉不笑道:“晋安,你这张巧嘴,我看大晄无人可出你右!”
晋安分不清岳玉达是褒是贬,拱了拱手道:“小官实话实说,可无恭维之意。”
岳玉达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风檀,“这位大人是?”
风檀作礼道:“下官刑科都给事中,风檀。”
话落,几位尚书大人纷纷侧眸看来,少年一袭青衣官袍,姿态从容,眉目间似氤氲着半山烟雨色,情绪藏在琉璃净眸里,叫人瞧不分明。
原来这就是那位同左都御史抢女人,掌掴刑部尚书高聿又被陛下廷杖二十的风檀啊。
岳玉达问道:“方才我见风大人伸指在他们胸|前一点,他们二人便相继卸了力道,风大人是文官,对武学亦有研究?”
风檀道:“谈不上研究,只是略通一二。”
岳玉达“嗯”了声,对着厅堂内小太监吩咐道:“给两位大人看座!”
这是第一次晋安在拉完架之后跟内阁诸人端坐一堂,他心中惴惴,不知户部尚书是何意。
小太监重沏了两杯滚茶放到风檀和晋安中间的桌案上,躬身退下后,岳玉达笑容可掬地道:“方才内阁所谈议之事想必两位大人都清楚了,年关将至,宫里宫外到处都要用银子,若是把户部现有存银均分各处,就是猴子顶灯处处不稳,若是只给一处,难免东支西绌。两位大人能不能给咱们几个老头子出出主意?”
晋安不敢接下这只得罪人的烫手山芋,闻言作出神色犯难之态,道:“岳大人,我虽为户科都给事中,却对银钱分配一事没有经验,下官实在是有心无力。”
岳玉达跟晋安共事多年,知道他善于踢皮球,闻言神色如常,把问题抛给他想问的人,笑眸里暗藏锋针,“风大人能在萧殷时手中全身而退,心智计谋定非常人能比,有何妙计?”
满堂寂静,在场的官员都看向风檀,等待着这位近来名动官场的少年答话。
风檀看向内阁高梁上悬着的“宵衣旰食”牌匾,顿了顿又将眸光落回到户部尚书岳玉达脸上,道:“户部下辖衙门里有个盐仓校验批验所,所中收录着大批盐货,户部可以查验一下,看将其折俸给士兵是否够用。”
岳玉达闻言大喜过望,猛拍桌案道:“是呀,我怎么没想到折俸呢!晋安,仓库里还有多少盐货?”
年关将至,晋安刚核对过库存量,所以数字还记得清楚,他道:“还有六十八万五千三百斤余盐。”
“这就够了!”岳玉达站起身来,在堂中踱步,“余盐折俸给兵部,现银给礼部,两部都能周全,陛下那边也能交代。”
礼部尚书龚亦彬和兵部尚书茅秉郡死沉的脸上也松快许多,龚义彬感叹道:“老岳啊,瞧到没有,这就是后生可畏啊!风大人来日若再得机缘,定青云直上啊!”
茅秉郡附和一声,岳玉达和颜悦色地道:“我掌管户部多年,多年前也行过苏木折俸一事,如今年事已高,到底是不中用了些,竟记不起户部还有个盐所。”
风檀谦虚道:“千钧之弩,不为蹊鼠而发机。盐仓校验批验所相较于庞大的户部管辖体系地位微乎其微,不怪岳大人遗漏,若不是前两日晋大人在核验账目时托我验算一遍,我也不会想到将其折俸为军饷。”
户部尚书岳玉达脸上的笑意真实了些,他侧首问礼部尚书龚亦彬:“此次两朝和谈的名单,鸿胪寺拟定名录了没有?”
龚义彬看了风檀一眼,又看向岳玉达,展颜笑道:“看来咱俩儿想一块去了!晄朝与桦朝和谈,鸿胪寺里的那几个斯斯文文的多年没经过历练,还不如咱们几个老的能骂呢!方才见风大人一番谈吐,心中正琢磨着向陛下请旨,提调风大人参加此次盛宴!”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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