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我们现今出发,明早即可走水路。”
风逸点了点头,当即上车,刘正风与曲洋随后上车,并肩而坐,曲非烟也跟了上来,坐在风逸身边,眼神复杂难明。
风逸掀开帷幕,看了一眼,马车一路向南,随着马车颠簸,几人的心情也起伏不定,不知道能否安稳归隐田园。
“风大哥!”曲非烟忽道:“你怎么不对我与爷爷这种邪魔外道,抱有敌意呢?”
风逸笑了笑道:“武当祖师张三丰就曾说过,所谓正邪,不在名目,不在身份,而在于心,在于行。
当然,这个道理,也并非旁人不懂。而且他们已经形成了这种格局。就和朝廷党派争斗一样,党同伐异。”
“党同伐异?”曲非烟小手一戳脸蛋,有些迷茫。
风逸道:“这意思是说,无论是正教还是魔教,只要你和我一个立场,那做什么都有自己合适的理由。
比如余沧海灭了林家,为了不教林震南夫妇落在自己手中的消息泄漏,他们可以将开酒店的人都杀了灭口。
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本来是正道所不能为的。可正派中人非但视而不见,还能给他们袖手旁观,找出一个合理借口,说什么这是人家门派恩怨,自己不便插手云云。
但若魔教中人做出此等行为,那些自诩正义的名门正派将会无限放大,对他们口诛笔伐。
说什么是非不分,滥杀无辜,这是魔头等等……”
曲非烟扑哧一笑道:“风大哥,你这样,好像真是神教中人。专为他们说话一样。”
风逸摇了摇头:“这不是为谁说话,而是依我看来,既然以名门正派自居,口中喊着以维护武林正气为己任,饱受江湖人推崇。
那就要行的正,走的端,遇上不平之事,就得挫锐解纷,主持公道,责无旁贷!
这不分对象是正道中人,还是魔教中人。
可正道却根本做不到。
这典型就是口号喊的震天响,却不见实际行动。
再说魔教,他们本来就是世人眼中的魔,种种骂名、恶名已经背负在身,倘若他们也如正道中人一样行事,这又何以为魔?这岂非天方夜谈?
当然,你们魔教中人却自称神教,那就得有神性,应该严谨教规,约束教众,却也没能做到。
所以这正道、魔教都是一丘之貉,其中固然有好人,有君子。也有坏人与小人……”
曲非烟接口道:“还有伪君子!”
曲洋忽一摆手道:“不可胡说!”
曲非烟一撇嘴道:“武林中谁不知道岳不群是个伪君……”
她见刘正风脸色不好,也就闭口不说了。
风逸暗暗好笑:“岳不群一生都在经营君子名声,可连曲非烟一个小丫头都知道他是个伪君子,想来也是可笑。”
对此,他并不意外。
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底,对以风清扬传人自居的“风二中”,就说华山派岳不群是个伪君子,他没来得及撕下假面具,就被囚禁了。却对宁中则极为赞赏,说她乃是真正的女中豪杰,一朵鲜插在了牛粪上。
还有恒山派的尼姑当着岳不群、令狐冲的面,骂岳不群是个伪君子。
以尼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性格,能说这话,纵然恒山派几个老尼背后没这样议论过,那肯定也听人议论过,所以才脱口而出。
故而岳不群的“君子剑”名声,好像也就华山派的人深信不疑,这何尝不是他的一种悲哀。
曲非烟生性好动,又道:“风大哥,你说,你与东方不败一战,有几分把握?”
他这话一出,曲洋、刘正风也是一脸好奇。
“这个么?”风逸望着车外,稍稍迟疑,欲言又止:“你们听,什么声音!”
几人一愣,“声音?”曲非烟摇了摇头:“我没听到啊!”
刘正风与曲洋苦笑不语,深知风逸内力太深,能听常人所不能听之事。
忽听得西北角上远远的一声长啸,啸声重浊,而且音尾极弱。
刘正风与曲洋都是武学高明之士,一听之下,就知道此人是受了内伤,故而中气不足。
几人在窗户上伸眼一看,一条人影如飞般掠了过去,星月微光之中,依稀便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别瞧他虽是个背脊隆起的驼子,行动似是十分不便,那知他身形竟是极快,只听他嘶哑著嗓子喝道:“岳兄,你非要驼子性命吗?”
便在此时,数丈外一人喝道:“你行凶害人,岳某岂能视而不见?”声音中充满了威严,正是岳不群。
木高峰哈哈笑道:“姓木的活了这么多年,像岳兄你这么老脸皮的,今日还是第一次得见。”他这几句虽仍然说得傲慢非凡,语音却已发颤,泄露了他心中恐惧之情,
岳不群喝道:“木兄,我华山派一向与人为善,你三番四次出言侮辱,今日岳某断不能容你。”
两人说话时,身法均是不慢,余音未了,两人身影皆已杳然。
曲洋叹道:“木高峰成名多年,果然甚是了得,受了风大侠一击,还能施展如此轻功。”
刘正风道:“岳兄也是因为与风大侠对了一掌,有了伤损,否则木高峰恐怕没机会逃。”
风逸猛然一拍手:“糟了!”
曲非烟笑道:“你个撒手掌柜,你现在才记起来那林家小子么!”(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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