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地方,看他怎么对付他。
接下去的几日,行军的路途逐渐不顺,伏击和刺杀层出不穷,鹰在半空巡视,犬在行伍不时长吠,顾小灯在顾瑾玉身上嗅到血腥味的时刻越来越多。
顾小灯的周遭却像是让顾瑾玉布了个无形的结界,他在里面纤尘不染,但看外面不时血雨纷飞,一颗心总是悬挂在高空晃荡,只得紧张地掰着手指,等这行程的最后几天过去。
顾小灯对三月十日翘首以盼,谁知才到初七这天,先前一直没有多大异常的顾瑾玉忽然不对。
顾小灯每逢双数日就替他引蛊一次,初六夜刚有惊无险地过去,他同顾瑾玉依靠着一块入眠,谁知天还没亮,他就被高热不退的顾瑾玉烫醒了。
顾小灯一测上他的脉搏和蛊息便悚然,那尾控死蛊不知怎的疯狂作弄起来,吴嗔留下的札记上没有记录这等异常,顾小灯无措片刻,顾瑾玉的热汗就湿到了他的衣裳。
顾小灯急得边哭边给顾瑾玉用寻常的药物,渡了他药物后有所好转,顾瑾玉在日出中醒来,额上的热汗流进眼里,看他的眼神是全然的迷茫。
“森卿?()”顾小灯唇齿间全是苦药的滋味,问罢发现顾瑾玉没有反应,心如坠寒窖。
顾小灯抱着他打开半边车窗,吩咐周遭的暗卫首领,唤来了顾瑾玉平日最信任的三个副将,一车子人全都强装镇定,抖手抖脚地决定让行军暂且停下,直到顾瑾玉恢复些许清醒再启程。
这一停却是停了两个白天和一个整夜。
顾小灯用药又用蛊,就差用上药血,顾瑾玉的怪状却始终不见好转,初七断断续续地高热,待到初八的清晨,体温骤然逆转成浑身冰冷。
待到太阳下山,顾瑾玉面无血色地从他怀里醒来,顾小灯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见他胡乱摸索到他腰间,一把摘下那柄他赠与的短刀,猝然便要抹断脖颈。
顾小灯吓得死死抱住他:“顾瑾玉!?”
那短刀割断了顾小灯后颈一段长发,再差分毫就要扎到他的肌理,终是在那毫厘之间颤抖不休地停下。
“顾瑾玉,顾瑾玉。”顾小灯不住喊他,“认不认得我?认不认得山卿?”
顾瑾玉的呼吸凌乱不堪,左手里的短刀垂了又举,右手发着抖抱上了顾小灯的腰,体温骤然在滚烫和冰冷之间不停切换。
顾小灯唯恐他在不清醒间划伤自己,一面抱着他不停叫着,一面抽出银针扎他各处大穴:“睡一会、你睡一会,睡醒我们再想办法,花烬很快就飞回来了……”
车窗紧闭着,上弦月的光辉依然无孔不入地照射进来。
顾小灯执着针,听到外面有厮杀声,知道刺杀又席卷而来,强忍着深呼吸一下,稳稳地施下七针,顾瑾玉涣散的眼神始终落在他脸上,原本垂着眼皮将闭上双眼,却在车外靠近过来的脚步声里骤然呕血。
顾小灯仓惶地抱住他,顾瑾玉口中有大股大股的血往外涌,顷刻就把他的衣襟浸染成一片鲜红。
血珠滴落到马车上砸出重重回响,车门就在这时被轻轻敲击了。
顾小灯听到葛东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小灯,要我帮你看一看瑾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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