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
这样一来,坐在他身边的那个鹌鹑首相更是浑身难受,一张刻板的方脸上生生挤出了几分哭相。
桑远远憋着笑,感觉到幽无命在看她,她便朝着他的方向不动声色地举一举杯,饮一口果酒。
他立刻满饮一杯,然后故意把杯子重重落在案桌上,示意他喝光了。
这些日子朝夕相伴早已习惯了,今日却忽然这么隔着大半个宫殿遥遥相望说不上话,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
暗中做一点小动作,悄悄往来,十分新奇有趣,你来我往,桑远远很快就喝到微醺,心中觉得喜悦。
宽敞威严的殿堂之中,他见她坐在灯火下,身上罩了一层朦胧光晕,出尘绝世,仿佛偶然降在了眼前的仙子一般。她的光芒那么明亮,照进了他这满身黑暗。
他轻笑着,举杯连敬桑州王。
终于,桑成荫不甘不愿地清了清嗓子。
“众卿,幽州王今日亲赴桑州,诚意求娶,孤决定,与幽州联姻,将小女远儿嫁给幽州王。众卿以为如何。”
众卿:“……”你自己都决定了,又把幽无命这尊罗刹供在这里,大伙儿还能以为如何?
“恭喜主君,贺喜主君!恭贺幽州王。”众人齐齐发声。
桑远远抿住唇,垂眸望着桌面,心中一时有些恍惚。
她,就这么,嫁了?这么顺利?
桑州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如坠梦中。手中的玉杯里盛着紫色的桑果酒,晃一晃,只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那样不真实,好像随时会弃她而去。她不自觉地把果酒一杯杯饮下,时不时偏头看一看身旁的父母亲人,以及斜对面的幽无命。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开心……哦不对,父亲和兄长的脸其实臭得很呢!
她感到笑意从心底‘咕噜咕噜’地漫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她觉得自己飘在一条甜蜜的河流中,周遭的所有,都像梦幻一般完美,她贪婪地、珍惜地享受着面前的一切。哪怕看不见的前方有断崖瀑布,这一刻,她仍是感到心满意足。
迷迷糊糊,也不知宴席何时散了。
侍女帮着喝得晕乎乎的桑远远洗去一身酒气,换上了舒适的桑蚕中衣,然后把她搀回寝殿,恭敬退离。
她仰在云榻上,身体像是浮在云中,又轻又重,不禁想起了穿越那一日,也是这般躺着,隔着鲛纱帐,茫然地注视着殿中景象。
她望向帐顶,想起那一日为了活命,不住地刺激幽盈月,说要做她王嫂。
谁知,一语成谶。
她恶作剧般地想道,大婚的时候,定要让幽无命把幽盈月召过来,看她会不会当场吓到尿裙子。
她乐呵呵地揽住云被,咯咯咯笑个不停,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怀。
“什么事这么开心?”殿中,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她根本不必过脑子就知道是谁。
“我曾对幽盈月说,要做她王嫂。”她乐呵呵地说道。
男人轻笑一声,沉稳地走到云榻边上,撩开鲛纱帐,坐了进来。
她斜着眼瞥去,见他亦是洗漱过了,披着一件黑色宽袍,胸膛半敞,脸颊微有一点红色,是酒意。
她笑吟吟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衫,进而搂住了他。
很劲瘦的腰身。
凑上前轻轻一嗅,很清爽幽暗的花香。
“幽无命你真香!”她大大方方地夸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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