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怕不行,长官。”从前方迎上来的阿达尔贝特劝阻道,“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是等待友军,我军擅自行动可能会让友军陷入险境。”
“有什么危险的——”
“您该遵守命令,我也一样。”阿达尔贝特丝毫不惧怕上校的威胁。
吉恩·斯迈拉斯的凝视让上校感觉有如芒刺在背。他不情愿地从吉普车上跳下,眺望着远方的城镇,发泄式地喊着:
“那么,我们是要在野外等着叛军打过来?这些不懂变通的家伙……他们之前说依靠空降兵团能够迅速平定叛乱,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没听说他们拿下任何一个城市。”
这份疑惑同样揣在其他指挥官的心里。被寄予厚望的空降兵团确实按照命令突袭了罗德西亚的大城市,然而他们的战果却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多。在大部分地区,空降兵团陷入了苦战,他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叛军,还有毫不掩饰敌意的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这些市民经常对空降兵团发起袭击,使得精锐之师损失惨重,而军队又不能随意地攻击平民。众所周知,元老院将换届选举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当防卫军将这个消息告诉赫尔佐格总督时,他的反应完全在幕僚们的预料之内:
“你们还在等什么?”赫尔佐格总督怒气冲冲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军官们,“这些人敢攻击空降兵团,哪里是平民?分明是训练有素的间谍和特务!”
总督随即下令,军队应当尽力消灭【伪装成平民的叛军和特工】。即便如此,大多数军官对此仍然持保留态度,他们不愿在这场本来不该发生的内战中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然而,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是否把他们当作同胞还有待观察)。为了避免陷入两难的境地,有些指挥官干脆选择了逡巡不前。只要他们不必面对平民武装的袭击,就不用举起屠刀。
但是,卡尔·达特曼显然不是这些人当中的一员。相反,如果可以用同胞的性命搭建他通向更高层的阶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
斯迈拉斯算准了上校的心思,于是不失时机地建议道:
“我们就近进驻附近的镇子罢。”
“他们不敢攻击我们。”斯迈拉斯笑道,“如果他们敢袭击军队,那就是有组织的敌军,我们可以把他们就地消灭。”
斯迈拉斯的劝说给上校吃了定心丸,他立刻下令军队沿着左边的岔路向最近的镇子前进。半个小时过后,冲在最前面的麦克尼尔远远地看到了路障,附近似乎还有早已准备好的枪手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海因茨·迈耶中尉忧心忡忡地向后看了几眼,命令手下随时准备进行战斗。随后,他本人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那些镇民喊道:
“我们是国家防卫军,现在要通过你们这里去进攻叛军……”
几发子弹打在他脚下,算是做了警告。迈耶中尉失望地撤回了原地,却看到有一百多人正争先恐后地向前冲锋,不由得感到意外。他条件反射性地拦住其中一人,询问道:
“你们要做什么?”
“上校有命令:谁敢反抗,那就是叛军的一员。”其中一名士官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地方看来有不少叛军,我们得认真清理一下。”
麦克尼尔见状大呼不妙,他试图劝阻这些人,但他们已经冲过了方才子弹击中的位置并向着岗哨开火了。镇民们虽然持有步枪和其他武器,在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很快败下阵来,密集的子弹打得他们抬不起头。借助着友军的火力掩护,麦克尼尔顺着道路边缘向路障靠近,翻越路障并制服了一名试图向他开枪射击的民兵。
“不许动!”他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对方的武器,把那名民兵按在地上。后续赶来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对准已经无法抵抗的民兵开枪射击,把他当场击毙。麦克尼尔大怒,他追上了那名打死民兵的士兵,揪住他的军服衣领,怒吼道:
“他已经放下武器了,你开枪做什么!?”
“我们不收俘虏,再说我们没必要对敌人手下留情。”士兵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没有人会展现出【不必要的慈悲】。埋伏在路障附近的几十名民兵被全部击毙或处决,防卫军踩着他们的尸体打开了通向镇子的道路。麦克尼尔看着这一幕,不住地摇头叹息。
“谢谢您!”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黑人士兵走到麦克尼尔眼前道谢,“刚才要不是您打中了树上埋伏的敌人,我就死定了。”
“这是我的工作,没什么值得感谢的。”麦克尼尔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下次小心点,别随意暴露自己的位置。”
卡尔·达特曼上校在斯迈拉斯的陪同下从麦克尼尔眼前走过,他一眼看到麦克尼尔脚下正踩着一具尸体,于是挖苦地说道:
“原来【英雄】也没那么善良嘛。”
“这头衔您自己留着,我用不到。”麦克尼尔回了他一句,转头和其他士兵将这些镇民的尸体拖到附近的大坑中掩埋。
一名少尉气喘吁吁地向着上校跑来,隔着十几人便高声呼喊道:
“他们还敢反抗,我们这边有人牺牲了——”
达特曼上校拿起一旁的大檐帽,豪气十足地向着属下发号施令。
“听到没有?这些叛徒还敢还手……都宰了,一个不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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