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伸。
廖小蓉转身便递给徐来:“你来开。”
徐来接来又递给白容,不是别的,白容手上功夫了得开葡萄酒都不要开瓶器让她表演一下。
开瓶后弥散的气味与前一瓶迥异,并且很特殊,大家都不由一振。
白容先给庞主任斟一杯后,又开始斟其他杯子。这时,只见庞主任奇怪地先独自拿起来抿了一小口。
庞主任既已闻到酒味甚恶,偏还要先来抿一小口,这一是责任担当,二是味蕾使然。
以丑为美,以恶为美,历时已久,譬如臭豆腐、臭盐蛋、小脚等均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家也都跟着举杯,饮了一口。但放下之后都不吱声,而且也都不再饮了,场面较之前一瓶茅台更尴尬。
吱声的话怕被讥为老土,山猪儿吃不来细糠。
只有一位从东北迁来的三县大厂的工人师傅,冒了句:“这茅台尿劲好大!还是吃惯了的白酒好吞些。”
丁奉因尿性茅台事件被庞光宣彻底打入冷宫,成了修知青梯田知青中的最后一兵。
这次徐来、简请白容吃饭的次日,丁奉进餐馆见到几个熟人,都是摸包客,便去蹭吃。进来一批穿便衣的男子,被面朝门坐着的知青看见,叫声不好,先站起就向厨房走,意图从后门跑,另几个也站起就走。
丁奉自以为心中无冷病哪怕吃西瓜,坐着不动,结果首先就被铐起了,从前门带出去。
一群被铐在派出所进门的院子里,正好被煤矿招工的两个师傅路过看见了。
丁奉因确系冤枉,天黑就把他放了。
回到旅馆半天敲不开门,门终于开了,师傅劈头就说:“幸好发现得早,不然二天矿上东西这样掉了那样掉了,还不晓得是咋回事!”
根本就不听他解释,把他东西甩出来叫他各人回队上去。
他后来是办病残走的,办病残走的五花八门,有装肺结核,照光在胸口贴张锡箔纸的;有吃血旺查血装胃病的;有尿液掺鸡蛋清查尿装肾炎的,甚至有玩自残的。
丁俸觉得办肾炎、肺结核等麻烦并有可能露馅,办的神经官能症,病症包括强迫症、焦虑恐怖、精神上深感痛苦等,并无器质性病变,主要靠自诉,及生产队证人和证明、安办盖章。
县知青办已面临撤销,只有廖小蓉一人在守摊子。
廖小蓉见他衣服像油蜡片,头发起索索,坐在桌边将胸膛靠前,一团虱子落在压相片的玻板上。
廖小蓉赶快拿梳子柄去按虱子。
“我来”,丁俸说,用大指甲壳去按,啵啵声里鲜血淋漓,还拈起朝嘴里送。廖小蓉把脸背过去,一心要赶快打发他走。
章盖了,廖小蓉对往事仍心怀不忿,鼻孔里哼一声,说句:“听说你们那里出干海椒?”
丁俸为保万全,只好重操故技,去医院门诊部折腾一番,到手十八元,去市场上买了六斤干海椒,去送给廖小蓉。廖小蓉坚持按生产队分配一斤五角的价付了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