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厌厌欲睡,花苞儿又都提前舒开了美颜。
经老君烧炼过之小兽十指绣花针,差可比拟。
楚将秋筑城御吴。秋猛悍,督工严酷,工役鸡鸣即起,二更乃息。
麻姑怜民之苦,为天鸡搔痒儿,令天鸡迟鸣,众工役得以少息。
吴兵至而筑城未竟,城陷,流血漂橹。
麻姑痛悔之以指爪猛刺自毁容颜,可怜从此麻姑之面如墨洒丝绢。
幸窃脂为二姊盗来西王母脂膏,麻姑晨起涂抹,面孔恢复如初,可保持两个时辰。她便在此时出至户外。
这日麻姑园中执卷。小园山石玲珑,香草葳蕤。彩霞氤氲,人面若花。
蓐收云端俯瞰,叹天下小园美景,此为第一,乘兴而降。
麻姑奉茶毕,敛襟坐于侧。
蓐收道:“香茶润喉,兰草养眼,有琴更佳。”
麻姑起身:“大神辱降,敢不从命。”
言讫,窃脂化为女童,抱古琴跳跃而出。
麻姑方捻柱调弦,自觉脸色已变,掩面道:“大神恕罪!小女有不适,须回房调息。”
蓐收知麻姑面疾,自刺其目,以血涂面可愈。此时不置可否。
窃脂喳喳:“后园深闺,大神请移尊趾。
“恕不送,明日请早!”
蓐收忽瞪目披发,狂笑曰:“此女好佳手,愿得以搔背!”
麻姑突推琴,仰百孔千疮之面孔,双目圆睁,射出两股鲜血。
蓐收纵是故意,亦惊恐后退。视其转身入室,急叫道:“以血抹脸,尔疾可愈!”
窃脂闻之,忙入室为之涂抹。
少顷麻姑出,已是容光焕发,皮肤如玉,而蓐收已去。
麻姑乃于庭中焚香,迎请蓐收,为之搔背。后蓐收常来。这除无所不知的天聋地哑,无人知晓。
蓐收曾言:“此大乐也,何不令二尊者受用一次?”
麻姑恚恨曰:“如是,我必抠出二童眼珠,以雪鹤仙之恨!”
蓐收惊捂其口。
九妹落花洞女居山阴之落花洞。
洞室北向少阳光,而自亮堂。乃因九妹不停擦拭,致洞壁、家具皆莹莹生光。
落花洞外固常落红满径,九妹亦固多忧伤。
九妹之垂涕也,能将十里内之花朵、树叶哭落。九妹之展眉也,能催十里内之花蕾、叶芽提前绽放。
九妹之生活,是阴阳间的轮回。每个轮回居落花洞和情郎家的日子,数年而已。
当天缘尽了,她便在落花洞里坐化,变成一粒花种,开始漫长的岁月,以俟下次天缘,一个家境贫寒而有爱心的美少年出现。
少年出现这日拂晓,这粒花种便会迅速发芽生长,垂一巨大花蕾。
少年巡山喜爱摘回,置瓶中,隔夜即化成一十五六岁美少女。
少女色如桃李鲜艳,声如丝竹悦耳,体带兰麝之幽香。
她每天黎明即起打理,把一个原本破败的家收拾得有模有样,井然有序,纤尘不染。这家人从此务农也好,经商也好,科举也好,都将左右逢源。
她又善巫医,能掐会算,无论家人邻里,些须疾病,一摩挲疾便治愈。
家人对她亲之爱之,望成连理。然她对少年总是举案齐眉,少年亦对她相敬若宾,奈何奈何!
九妹有与生俱来之鱼肠剑。九妹居少年家,剑悬卧室壁上。
剑于日出日落时铮然作响,九妹端坐合掌凝思,逾刻响声乃止。人近门槛,剑亦铮然作响,人莫敢踏入者。
村中人乃传语女子为日神之妃,渐对其畏而远之。
待少年长成了青年,鱼肠剑将青年也拒之门外,九妹从此便进入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痴迷境界。
家人只得为其寻找洁净山洞,或于山中搭建草舍,她几天后便在那里坐化。
全村人怀无限敬意将青年打扮成太阳神,极热闹地为他与落花洞女之草偶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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