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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押回的冷仲仙抬脚又要踹他,季仙闪了一下:“二哥,莫争了,再争两个都要死。”
“幺弟,你才莫要争了!”
转向张宇:“真的我才是地主!张队长,我弟兄两,出我这一条命,够了吧?”
张宇一来觉得有法子可向四妹交待了,十来受季仙刚才大笑声引诱也来阵哈哈大笑,笑得全场都愣眉愣眼不知所措。
对弟兄俩道:“不要以为地契全都烧了,哼!
“现在说,地契究竟是哪个的名字?说对了,只死一个,说错了两个都死!”
“我,冷季仙!”季仙把头一扬,字字斩截。
“好,成全你!”
张宇立即吩咐:“把冷仲仙索子解了,把他捆起来!”
不料仲仙又蹬又咬,不让解索。
工作队员、正副根中传来叫声:“张队长,干脆两个都毙了!”
季仙已被捆扎停当,对仲仙道:“二哥,听见没有?不要挣扎了吧!我弟兄只要活一个,我活你活,原是一样!”
四妹带张宇绕了个大圈,荒芜院落其实就在工作队院子背后。
四妹坐在落叶堆积的井台上,仲仙弟兄争死之声,声声入耳。
水鬼罔象于井中探头,见一绝色少女坐井台垂泪,喜不自禁。
盖因将此等自尽之女子解往冥司,阎君心有戚戚焉,将亲自问案。小鬼辛苦费也很可观。
四妹纵是流泪,不至于想死。罔象便玩弄鬼把戏,引她往井中看。
井不甚深,水光如刀,几只水蜘蛛纵横地画出许多纹路。临水一照,宛如千刀万割。
又见纹路那边世界虽冰冷而通体亮堂,没有烦恼。四妹不由一边啼哭着,一边脱青布鞋。
时她一半魂魄已经出窍,青布鞋哪里脱得下来。
罔象半是求财心切,半是不忍这如花似玉的少女泡成个水大棒。便用力一扯,硬将四妹整个魂魄扯出,逮着就走。
冷季仙一家被撵出嘉庐正房,住在偏厦,可玉瑛仍打扫出个干净地方,供着灶神与小神子。
季仙闻知二哥将敲沙罐,趿拉着鞋跑出嘉庐,髻虽随其后,并无半点法子。
髻此时见罔象逮着四妹魂魄,忙唤来小神子,前去拖。
罔象这才后悔未走水路,那就不怕小神子手中的沙子了。此时畏惧小神子,只能将四妹魂魄丢了。
四妹还在脱脚上的青布鞋。
忽伸出双小手儿不让她脱,却是个围红肚兜小娃儿,姐姐、姐姐叫,往她怀里钻。
四妹痴呆地咯咯笑。
季仙甩开紧揪着自己的几个农会骨干,自己一瘸一瘸往山脚走去,洪范等跟在后面。
张宇原处站着。忽有股丁香花味,飘然入鼻。一看,四妹就在不远。
髻咬破指尖往四妹嘴角上一抹,从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张宇如自己嘴角中了一刀,不假思索便朝前面那群人吼道:“不忙——先带到牛圈去,关起!”
他这是冒了险的,犯心慈手软的右倾错误实属大忌,不少干部因此受批评,丢官挨整。
牛圈现关着前不久从城里捉回来的孙裕国、钱礼学、曾天祥等。
农会目前正忙着丈量土地、造册子,收缴分配地主富农财物,一门心思都用在分田分地上,诉苦和批斗这些程序便都不用走了。
现已将犯罪材料报送县上,将在万人大会上,与全县各乡恶霸一同宣判。
冷骏接堂妹发的电报回家,知关在牛圈的爹将被押往县上开公判大会,然后敲沙罐。
他便约上四妹提前一天进县城,想把爹的遗体带回乡安葬。
四妹已不是原来的四妹。
四妹已跟娘进过两次城,听说首长夫人还请她们母女俩吃过饭,是县委于书纪夫人作的陪。
张宇在县上开会。他想把冷季仙从枪毙名单中勾掉又有诸多顾忌,觉得与四妹关系已走到尽头。
忽四妹带着冷骏来找自己,这令他一则以喜。听了冷骏提的要求,又感到棘手。
兹事似小实大。若让冷骏领了尸,别的家属一哄而上,怎么办?
同样四妹在此让他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乃带着四妹去见于书纪。
于书纪听了四妹说的,同样也很犹豫。
张宇见于书纪犹豫,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说道:“其实,我镇的镇压指标,都超过了。”
于书纪看一眼开着的门,说道:“一样,县上的指标,也超过了——押来没有?”
“还没有,明早。”
“不押来了——由你处理!”
“由我处理?”张宇反问是希望于书记能说明白一点。
“嗯!”于书纪只大声发了这个喉音。
次日天微明,张宇便带四妹乘机动船上驶,东渺河口截住了押送死囚的带篷的船。
这船上有洪范和十来个农会骨干,五杆枪,押孙裕国、钱礼学、曾天祥、冷季仙四个死囚。
张宇让两船均靠岸,然后上押送船,冲四个死囚扬了扬下巴:“把索子解了。”
“啊?”洪范等吃惊不小。
此处背僻,若就地执行,是个合适地方。但是执行前解开索子——量他们也跑不了,让他们宽宽松松上路?
农会骨干们没等洪范思想转过弯,就两三下把索子都解了。
张宇同洪范下船,叫大家留在船上。
他带洪范在岸上走了一截,估计船上无论如何听不到了,方站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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