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继方疑道:“孙中山也和他……”
褚思鹏见王三台有疑问,当即郑重的道:“这个一点儿也不假,张锦湖在青帮中的地位和威望那时是相当的高的,孙中山先生自己也曾是洪门中人,他知道帮会的厉害之处……”
“什么?孙中山是洪门中人!”曹继方又是一声惊呼。
褚思鹏道:“这个没什么奇怪的,孙中山先生参与的兴中会、同盟会什么的,都离不开洪门,孙中山先生本人也曾被推选为洪门中的洪棍……”
“洪棍?洪棍是什么?”曹继方满面疑问。
褚思鹏道:“洪棍是什么,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待会儿再和你们两个说。”又道:“就因为孙中山先生知道帮会的大作用,故此方才如此看重张锦湖。辛亥年十月十日武昌起义开始。十一月张锦带领他在镇江的军队起义。此后他开始攻打南京。”
唱:辛亥年十一月它不一般哪,
张锦湖率军包围了南京城。
你看他调兵遣将有法度啊,
这一路大军他分成三路兵。
这一路兵它本当运粮草哪,
它不运粮草却是为哪般啊?
那泥土砖头石块堆城下呀,
天亮之前一幔幔红绫掩哪!
白:这就是疑军之策,谁知这红绫下面是粮草还是什么?
唱:这二路兵是搭完帐篷挖工事,
长期准备让人心里它慌又慌。
这三路兵刀枪在手它不闲着,
大白天又是咋呼它又是冷枪。
白:这一冲折腾就是七天七夜,直闹腾得南京城里人心慌慌,辫子大帅张勋心惊胆战。这还不算完,张锦湖又通过帮会关系,联系了南京城把守狮子山的炮兵,在内策应,以达里应外合之效。更利用帮会势力在城内张贴告示,示云:十万甲兵困金陵,虎闯马营如履平。提督纵有三头六臂,难逃指日覆灭命。此后一翻攻击,也就是六七天的功夫,偌大的南京城就换了旗了。辫帅张勋狼狈逃入徐州。两位师兄,你们看张锦湖这翻攻城掠地的本事比起他手舞大铡刀又如何?
曹继方与蔡尊起听的神采飞扬,闻得褚思鹏发问,个个不停口的赞。
褚思鹏道:“此后孙中山先生建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就建都在这南京城。根据他的革命贡献,尤其是他攻克南京发挥出惊人的才能,任命他为陆军第八旅中将旅长,镇守扬州。三五年后移镇江苏南通,任通海镇守使、两淮搬运使,授陆军上将,外加杰威将军之衔。后来北伐时,还曾做过咱们蒋委员长的军事顾问呢。这份军人荣耀,当世又有几人?”
不待曹、蔡二人回答,褚思鹏又道:“更妙的是,张锦湖知进知退,做军事顾问的第二年,也就是民国一十六年,张锦湖便以年龄大了为由,退出了军界。”
蔡尊起惋惜道:“太可惜了,怎么就退了呢?”
褚思鹏道:“这里的事你们就不知道了,张锦湖有自知之明,蒋委员长让他做军事顾问,已是抬举他了。你们可别忘了,委员长可曾经是张锦湖的徒孙,更妙的是你们可知道委员长能成为委员长,与张锦湖可有着莫大的关系,换句话说,若是没有张锦湖,蒋委员长如今还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曹继方与蔡尊起又相互看了看,满面疑问,这次曹继方倒没说话,反是蔡尊起说道:“不是那么神奇吧,我未来的师弟!张锦湖虽说是滕县人,可都是鲁南之人,也算是个家乡人,不过,你也不能这么个吹法,我们两个可不敢把你推荐给师傅,你这张大嘴太能吹呼,咱们这个师兄弟可是做不成了。”
褚思鹏闻言笑道:“师兄弟做的成是缘分,做不成也是缘分,万事不可强求。你两个且听我慢慢道来。”
蔡尊起道:“好!听听!看你有何说道。”
褚思鹏道:“你们两个可曾知道咱们的蒋委员长早年也是留过学的,在东洋倭国学过些东西,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认识了孙中山先生。是以蒋委员长算得上是有真本事的。这个先得说明白了。”
“不过,凡事讲究的是一个际遇。在民国九年左右的时候,其实咱们的委员长混的并不是很好,没办法便来到了上海滩投到了咱们青帮的黄金荣的门下。黄金荣又带着他拜了老太爷张锦湖。老太爷张锦湖见委员长也是一个有前途的,便写了一封推荐信,让他去找孙中山先生。”
“孙中山先生与张锦湖可是有过交往的,张锦湖的本事和在咱青帮中的地位,孙中山先生那是心知肚明,他推荐过来的人还能差了?况且他们两个此前也曾见过,是以委员长就得到了孙中山先生的信任,当然最重要的还得说委员长有真才实学,若是换了一个人,纵是有这翻际遇,只怕也难有成就。我两个未来的师兄,你们说是不是?”
蔡尊起道:“你这些事都是从哪里得知的?怎么说的有鼻子有眼?”
褚思鹏哈哈笑道:“哈哈,我的师兄,可别忘了,我和我的那个师傅可都是走江湖靠嘴皮子吃饭的,结识的人多,道听途说的东西自然是多的很。有些事,你姑且听之,你若是当了真呢,它就是真,你若让为是假,它就是个假。何必纠缠其中,你只要听着开心便是了。”
蔡尊起闻言道:“说的也是,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只要我兄弟听着开心就了,这话说的好。”
褚思鹏道:“这就对了,你把它当真也罢,作假也罢,不关我事。不过,我呢却是把它当做真事说与你听。既是把它当真,你们两个且想一想,委员长身边有着这样一个帮中的老太爷在身边,还得天天供着,他心中怎么想啊?他心中痛快不痛快?”
蔡尊起想了想道:“嗯,有道理,恐怕不会痛快。”
曹继方嚷道:“都是一家人,怎么就不痛快了?”
褚思鹏闻言,略摇了摇头。
蔡尊起道:“你傻啊,兄弟!你想想,委员长是什么身份,说难听点,他和大清朝的皇上差不多,别人都得看他的脸,听他的话。如今身边放着个太上皇,那还得处处敬着,那味道能好受了?”
曹继方咋着嘴,眼中放着光,转了几转,好像明白了,然后点了点头。
褚思鹏赞道:“蔡师兄说的好,就是这个意思。张锦湖是什么人物,这点人情事故他自然是知道的,是以第二年就把那个劳什子军事顾问给辞了。一辞倒好,委员长立时就准了,他们这两个把这一出戏演的可是漂漂亮亮的。”
蔡尊起道:“只是可惜了。”
褚思鹏道:“也没什么可惜的。一来张锦湖年岁也确实是大了,该退了;二来,他这个退只是从政坛上退下来,这个青帮老太爷的位子可是退不来的。他在上海继续做他的青帮老太爷,委员长继续做他的军政第一人,两个互不干涉,有何不好?不仅如此,他两个私下里还不是互通声气?就拿前年咱们山东的事来说吧,委员长还不得请老太爷出面?老太爷一出面,立马事情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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