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发狂的困兽,紧紧拥着她,那力度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融入骨血之中,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像是在宣泄着内心深处无尽的痛苦与执念。
长夏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只觉指尖触碰到一片温热,那温热顺着指尖缓缓蔓延至全身,令她的心猛地一颤。
两人的身体悬滞在那半空中,脚下是无尽的虚空,头顶是未知的黑暗。
长夏的目光越过那人的肩头,只能无助地看着那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光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一点点缓缓缩小,光芒也逐渐黯淡,直至最终被黑暗彻底吞噬,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
然而,这份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突然间,尖锐的长鸣如利箭般刺破虚空,在四周炸响。
那声音犹如万千鬼怪在黑暗的深渊里拼命嘶叫、痛苦挣扎,直刺人耳膜,让人心神俱乱。
长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声响惊得一震,手指下意识地松开。
两人的身体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向着地面坠去,扬起一片尘土。
槐序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像断了脊梁的木偶般,缓缓跪倒在地。
左心口处,那柄深深插入的匕首犹如恶魔的獠牙,无情地撕裂着他的血肉。
鲜血如失控的泉涌,汩汩而出,将他胸口的衣衫迅速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那颜色竟又在转瞬之间化为暗沉的黑色。
此刻,他的脸色如同被阴霾笼罩的天空,透着令人心惊的不祥。
脖间,黑色的血管如蛛网般肆意蔓延,那眼角下的青黑恰似浓重的墨渍,一点点晕染开来,侵蚀着他原本的面容。
他面色惨白得如同冬日里被积雪掩埋的荒原,毫无一丝生气,额前凌乱散落的发丝,狼狈地贴在他汗湿的额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狂风暴雨中苦苦挣扎的孤魂。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喉咙里的刀刃,钻心的疼痛让他的汗水如倾盆大雨般落下,却无法冲刷掉身体里如潮水般汹涌的痛苦。
毒药如同汹涌的潮水,无情地冲击着他的心脏。
槐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如炽热的岩浆,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几乎将面前的地面染成一片血海。
长夏站在一旁,眼神冷漠,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跪着的、仿佛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人。
她的手仍残留着他鲜血的温热,那温度烫得她的手心隐隐作痛,仿佛是被岩浆灼烧着灵魂。
槐序艰难地抬起眼眸,那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满是血丝与疲惫。
嘴角边挂着的鲜血,如同一朵盛开在地狱的红莲,凄美而绝望。
他整个人像是被暴风雨摧残后、被踏入泥尘之中的白山茶,虽已破碎不堪,却仍倔强地散发着一丝独特的凄美。
长夏的心猛地狠狠一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槐序的眼神中交织着凄怨与哀苦,嘴角却不合时宜地扬起一抹浅浅的邪笑,那笑容中满是自嘲与不甘:“你又对我下毒了。”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像是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
长夏的目光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坚定:“我们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槐序听到这话,哑然失笑,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自嘲和苦涩:“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我们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双手颤抖着撑住地面,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骘冰冷,如同一头受伤的野狼,死死地盯着眼前让他又爱又恨的人,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被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所淹没。
长夏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心中却似有惊涛骇浪在翻涌。
那股不适如汹涌的潮水,在她的心房内剧烈地翻腾着,仿佛有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正疯狂地撞击着牢笼,想要破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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