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现在不懂不要紧,”明翊的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时辰一到自会知晓。为父此生,还能再坐那玉路招摇一回。余下的那次何时坐上,便全倚仗你这个神女了。”
一夜之间,看守燕王府的官兵撤了个干净。
为燕王道喜的朝中亲贵纷至沓来,几月来门可罗雀的燕王府一日之内被踏破了门槛。
直应酬到日头偏西,萧承煦瞥了一眼正与翰林院众博士讨教典籍文章的启焕,低声问身边的我道:“映淳那丫头跑哪儿去了,怎么都不来见客?”
“几月来闷在家里把那丫头都憋疯了,今早大门一开就出去野去了。”我偷笑道。
“说的好像她平日里少翻墙出去了似的。”萧承煦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这不是第一次从大门走嘛,”我忍笑辛苦:“把她急得跑到门前左脚绊右脚,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两人都以袖掩面偷着笑红了脸,萧承煦先稳住神色清了下嗓子,二人就又作若无其事状微笑端坐了。
萧承煦从此再次得权,重返朝堂,因萧承睿难撑病体,连着一二月的早朝都由老丞相暂代主持。
大臣中多次有人表达拥立萧承煦的意愿,他听了却只是笑而不语。
朝中众人更犯了难,时常聚在一起切切查查。
“这是大好的机会,燕王难道真要就此善罢甘休了?”
“兴许是时机未到,燕王还在养精蓄锐?”
“燕王贤能正直,又料事如神,心中一定早有盘算。”
众说纷纭,总没有定论。
一晃便到了三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百花争艳。
只余养心殿还笼在一股浓重的病气中,春日似乎吝于为这病入膏肓的帝王带来哪怕一丝暖意。
殿内伺候的宫女宦官数目翻了倍,贺兰芸琪日日夜夜衣不解带的在旁服侍,每夜听到身边人剧烈的呛咳,她起来喂水拍背,搂着他已瘦骨嶙峋的手臂时,心里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她不敢想,哪一夜或许就是最后一夜了。
今年我花园里的桃花开得格外好,混种在道路两旁的垂直碧桃和千瓣桃红成片的绽放,枝头上无论粉红、深红、洒金抑或是纯白色的花朵,都像摽着劲儿似的在枝头挨挨挤挤吐蕊含馨,棵棵树上都美的出色。
近来朝中事务颇繁杂,西齐国听闻了盛州天子病重的消息,边境又是蠢蠢欲动。
龙凤虎三营已经开始加强训练,对都城开展安全检视。
映淳在家一刻也闲不住,皇家演武场无法再去,又央了萧承煦送她到龙啸营蹭训。
今日立春,苏玉盈亲自蒸了春饼,饼皮薄如蝉翼,大若茶盘,又备下几样卷饼配菜,片了半只烘烤的外皮酥脆的烤鸭。
萧承煦直到天色擦黑才从宫中回来,与群臣连议了半日政事本就已饥肠辘辘,见晚餐已经上桌,立时觉得食指大动,掂了片鸭肉就往嘴里送,被我一筷子敲在指节上:“映淳还没回来呢!”
“这丫头又跑哪儿疯去了?今日龙啸营休整一日,不是没有训练吗?”萧承煦委委屈屈揉着被打的麻酥酥的手指,吐槽女儿泄愤。
我和启焕对视一眼,都讳莫如深地偷笑着不答。
“爹!娘!我回来啦!”话音才落,映淳雀跃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映淳心里不知道有什么高兴事,蹦哒着跑进前厅,冒冒失失碰落了架上摆的瓷瓶。
映淳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哂笑着放回原处,又差点儿踩住自己的襦裙绊了个跟头。
“大圣,收了神功吧!”萧承煦看她这副样子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赶紧去把脸洗干净过来吃饭,爹都要饿死了!”
“洗脸?我脸上有什么?”映淳茫然地瞪圆了眼睛往脸上摸。
饭桌上三个人都面露难色看着她。
启焕好心提醒她:“姐姐,你的妆花了。”
“戏台上扮美猴王的都不及你鲜艳。”萧承煦嫌弃地眯着眼抿了抿唇。
“啊?!”映淳自己也摸了一手画眉的石黛:“这怎么办呀!我以为一直都会像娘刚给我画好的那样那么好看呢,还就这样去见了念哥哥...”
“完了,本王这独一份儿的女婿也要叫你自己吓跑了。”萧承煦看热闹不嫌事大,忍着笑说着风凉话。
“娘...怎么办呀?念哥哥要是嫌弃我了...”映淳急得要哭出来了。
“混蛋萧承煦,,吓唬淳儿干什么?”我起身安慰映淳:“不怕不怕的淳儿,娘带你擦洗干净去。”又回首朝萧承煦额上敲了一指头瞪他道:“老实吃你的饭!”
萧承煦挨了训,缩了下脖子把刚才没吃到的鸭肉夹过来放进嘴里咀嚼,又瞥见启焕端着碗低头忍笑。
“臭小子偷笑什么?帮爹把面酱递过来,我给她娘儿俩卷个饼赔罪。”萧承煦苦哈哈低头忙活:“看到没有,爹就是前车之鉴,”他叹了口气把卷好的饼先放在我碗中:“日后你娶娘子,可记得一定要找个温婉端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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