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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淳喉咙里溢出“呃”的一声,又被她自己生生压下,稳住心神深吸了好几口气,眼眶中的泪才没有流出来。
那一巴掌下来,萧承煦感觉他还顾念着的那一丝手足之情,好像也一同被抽碎了。
“王上!”他红了眼眶,泪眼朦胧中望向堂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
他们曾那么亲密。
记忆中他曾自豪的和我介绍说——“我和三哥虽然不是一个母妃生的,但好的就如亲兄弟一般。”
第一次上战场前他宝贝地抱着萧承睿送他的弓箭,目光炯炯地望着当时笑容慈祥的三哥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不会辜负三哥对我的期望的!”
———
他的心像掉进了冰窖,悲极反笑:“谋权篡位?难道这大盛的江山,不是我一手打下来的吗?那我萧承煦,又是什么呢?”
堂上的人默着,似乎在等他之后的话。
“臣为了王上南征北讨,鞠躬尽瘁!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盛与王上!可如今王上竟这样的猜忌于臣,处心积虑的算计臣...”
他心痛的要不能呼吸了。
—————
曾经,萧承睿抢走他王位的时候他不忍心,他不肯相信,他还曾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安慰承轩:
“可我总不相信三哥会这样对待我们。或许三哥登上王位,本就是众人推举的呢?”
———
多可笑啊。
他从紧咬的牙关里斩钉截铁地挤出一句话:“我若是有反心,不得好死。”
他说的声声泣泪,可这不是萧承睿想要的答案。
萧承睿眯起眼睛盯着堂下的萧承煦:“不得好死?若当年不是朕网开一面,你早就因为擅自行动违反军令而被处死在军中了,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和朕发狠立誓?”
萧承煦感觉从头冷到了尾。
他最不想忆起的当年,还是被萧承睿翻出来,赤/条条地摆在了他,和他的映淳面前。
“燕王啊,你是越活胆子越小了。”萧承睿端详着萧承煦脸上的表情变化,活像端详一件让人享受的艺术品,口中缓慢说出的话,语气就像讲一个传说故事那样不疾不徐地娓娓道来,在萧承煦听来却像用一把钝刀子在割他心上的肉。
“当年那个轻言说出‘自知死罪难逃’的燕王萧承煦去哪儿了?你当年说这话那斩钉截铁的架势,朕这么多年可依然是历历在目啊。”萧承睿盯着萧承煦越发苍白,流下冷汗的面颊,指了指暖阁下首的地板:“当年的萧承煦为了营救她们,私自贸然行动独闯敌营,一条命都可以豁出去说不要就不要!多么威风,多么壮烈啊!当时的萧承煦,心中有你妻女的一席之地吗?跪在这里的若是那时的萧承煦,想必他也不会拼了自己的命去救这口无遮拦的傻丫头吧?”
萧承煦不敢回头去看女儿的表情。
残酷的真相摆在他面前,他当时就是一心想着贺兰茗玉,就是没有念着他们母子,他无法推诿。
“爹爹?”映淳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承煦颤抖着转过身去,看到女儿那双满含着震惊失落与不可置信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我,像极了当时手里捏着一包打胎药来找他和离,哭的一脸心碎的我,那悲伤的目光是一把利剑,直接就穿透了他的心。
“爹爹你快说话啊?”映淳的心慌的嗵嗵跳,急切地望向父亲的眼眸里寻求答案,无助地想要抓住哪怕一丝希望:“你快说你没有...快说他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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