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需多礼。”
欧阳锋也没有大刺刺坐着受他们这一礼。
毕竟他这算不得雪中送炭。
没有他在,七怪也能摆平渔阳帮,最多受伤重些罢了,却也绝对不会死。
因此七人揖礼时,欧阳锋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七位的侠肝义胆,着实令人佩服。既适逢其会,我等自不吝略尽绵薄之力。”
见这位教出来的徒弟都有如绝世凶神一般的“前辈”,竟赞自己七人“侠肝义胆”,还说了声“佩服”,江南七怪心中霎时一阵感动——他们行侠仗义,倒也不贪名声,不然怎会自称“七怪”?
可即便如此,有人能将他们的侠行义举看在眼里,认可之,称赞之,还是令他们心中大慰,只觉这一场令他们几乎人人带伤的恶战,再辛苦也是值了。
柯镇恶正要领着义弟义妹们再拜谢一番,就见那青衫少年摇着折扇说道:
“你们虽然有一副侠义心肠,可功夫着实太差了些。今天遇上这功夫更差的渔阳帮,还可只伤不死,来日若遇上武功高强,就如我师侄王武这般厉害的大恶人,你们又当如何?打不过就投降?”
“江南七怪骨头硬,不懂投降,更不会对恶人屈膝。”柯镇恶不假思索:“再强再恶,也吓不住江南七怪,无非拼死一搏而已。”
韩小莹也脆生生说道:“死也要溅大恶人一身血。”
黄药师嗤笑:“小姑娘家家,懂什么生死?”
见韩小莹鼓着脸颊满脸不服气,黄药师还待笑话她两句,欧阳锋忽然开口:
“药师你既然担心他们武功不济,遇上武功高强的大恶人恐招架不住,何不教他们几手?”
黄药师道:“你怎不教他们?”
“我也要教。”欧阳锋道:“将来好请他们做‘打更人’。”
一则为将来的“打更人”设想结个善缘,二则化解冤孽——虽然他不会成为“老毒物”,但能助黄药师与欧阳锋化解与江南七怪的宿世冤孽,他心里还是隐约有点舒服的。
“……”
黄药师神情古怪地看了欧阳锋一眼,只觉这位欧阳兄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就你高昌那么一丁点人口,也想入主中原?
欧阳兄你再神勇无敌,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并吞金、宋这两个当世大国吧?
便是挡在你东边的小国西夏,你高昌国都难以啃下。
能在华山开宗立派,在中土做个一派宗师就不错啦!
黄药师也懒得驳他,笑吟吟看着江南七怪,说道:
“相识一场,也算有缘。教你们几手功夫如何?也无需你们拜师,大家就当平辈朋友,切磋武艺了。”
他方才虽然动了收徒弟的念头,但柯镇恶年纪比他还大,他又不像欧阳锋,愿意收老徒弟,所以干脆不提收弟子的事,只说切磋交流。
江南七怪则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得有点晕乎乎。
这两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前辈”,居然要教我们功夫?
江南七怪脾气再怪,也不会拒绝这等好事,更未怀疑他们别有用心——年轻的江南七怪出道未久,既没有名气,也没有身家,这两位公子如此前辈高人,又能图他们什么呢?
图他们性子倔、脾气怪、嘴巴毒?
还是图他们武功低微,其弟子一个人就能轻松横扫他们七怪?
所以愣神半晌,老大柯镇恶二话不说,就要领着义弟义妹们拜下。
但刚刚有所动作,便见欧阳锋大袖一拂,一股柔和劲力隔空涌来,竟是将他们生生托住,令他们无法拜下。
这手从未见识,只在传闻中听过只言片语的“真气外放”功夫亮出来,江南七怪更是大受震撼,看着欧阳锋的眼神如视神人。
“既只是切磋交流,便无需大礼参拜。”
欧阳锋淡淡说道:
“我与药师兄弟时间也有限,只能与你们切磋七日。七日之内,能得多少,就看你们各自悟性了。”
说是切磋交流,可江南七怪也知道,就他们这点微末本领,又能与两位前辈切磋什么,交流什么呢?
实质上还是两位前辈单方面教授他们。
七怪甚至还从两位前辈这番“切磋交流”的说辞里,听出了几分尊重,知道是自己七人的侠义之举打动了这两位前辈,心中一时更是感动——
他们不贪名不图利,就是由着自己性子,碰见看不惯的事情,便要伸手管一管,全然不计较荣辱得失,甚至连自家性命都未考虑太多。
可没想到,他们这种很难为常人理解,甚至将他们视为“怪人、傻子”的行为,终究还是有人能懂,乃至给予尊重。
当下柯镇恶还是坚持领着六位义弟义妹,对欧阳锋、黄药师拜了一拜,郑重道:
“蒙两位前辈看重,江南七怪不说空话,两位前辈且观我七人未来行事便是。”
“好。”欧阳锋微微颔首,“此间事了,便回去练武吧。”
“这……”
柯镇恶略一踌躇,说道:
“两位前辈,渔阳帮为非作歹,受害者甚众,我等打算将渔阳帮搜刮的财富,分发给受害者,若受害者已死,便发给其家属,这或许需要耗些时日……”
虽欧阳锋只说与他们切磋七日,时间很是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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