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是男的,你们可经常睡一块呢。那可怎么办?”
辜三妹气得直咬牙,凰浦所有人里头,“云娘”跟她最是投契,有时候气得她跳脚,然后转眼又逗得她眉开眼笑,她不顾面皮求了庄主万里迢迢进京,一半是为了长见识,还有一半就是为了云娘。
谁能想到,“她”竟然是男的!
辜三妹恨恨地骂道:“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转身离开照顾林添财去了——林小云出门前拜托了自己,辜三妹觉得自己不能半途而废。
辜三妹走了后,喜妹和黄娘守在门外,也不知道里头两人在说些什么,好一会林小云才出来,讪讪对两人一笑,便往林添财屋里去了。
黄娘喜妹进门,只见高眉娘正对着灯花发呆。
“庄主怎么样了?”黄娘问。
“暂时安静下来了。”高眉娘说,“他着了陈子峰的道,导致我们临阵溃败,所以十分自责。”
黄娘一听,没忍住对着门外的方向骂,她没指名道姓,但骂的自然不是林叔夜。
高眉娘又说:“小惠的死,应该也与陈子峰有关。”
黄娘忽然想骂就骂不出来了,她跟梁惠师怨很深,但情更重,那真是如同手足一般的,想到蛰伏十二年,报了仇后又被报复回来,甚至连性命都丢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两行泪水淌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庄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喜妹拍着胸口,就算跟随着高眉娘见识了许许多多,但她的心地本色仍然只是个乡间小妹子,只愿身边的人平安就满足了。
高眉娘拿剪刀剪了下灯花,站起来:“我出去一趟。”
喜妹惊道:“外头还下着雨呢!”
“这雨啊,”高眉娘已经走到门边:“从广东下到京师,一路追着过来,避不开的了。”
喜妹愣住,不知道姑姑在说什么。
高眉娘回过头来:“拿蓑衣来吧。”
刚才雨势本来已经缓了缓,在高眉娘要出门这时又大了起来,现在是饭点,凰浦众人各在屋子里吃饭,高眉娘只叫了梁哥出来带路,黄娘就知道她要去找谁了。
看看两门要出门,黄娘追了出来,叫道:“姑姑!”
高眉娘停步,回头。
“你要干什么去?”
高眉娘没有回话,黄娘又说:“云娘……小云不是说庄主已经静下来了吗?你就别去了。”
“他静下来了,却不回来,那就是心里还没过去。”
“你为什么要管他的心!”
“明天还要斗绣的……”
“现在这样子了,明天还能斗绣吗!就算勉强上阵,哪里还有胜算?”黄娘罕见地抢了高眉娘的话:“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对自己说的话?你不是说这一趟除了刺绣之外,你什么都不想管了吗?你不是要冷了自己的心来走完这一趟斗绣的吗?”
“现在还没走完!”
“差不多了!”黄娘没穿蓑衣,没打雨伞,冒着雨冲了出来,拉住了高眉娘:“算了吧,算了吧!你不是说自己什么都放下了,连复仇都愿意放下……现在小惠也死了,都算了吧。就像喜妹说的,咱们平安就好。”
她用来拉高眉娘的是仅剩的独手,另外一只手早就空了——为了刺绣,已经失去太多了。
真的值得吗?
高眉娘没有回应,但也没有转身。
路面雨水如流水,高眉娘鞋子都浸在水中了,但她没有回去的意思。
“不能算了。”她推开了黄娘的独臂:“现在算了,路就是没走完。”
看着她与梁哥走进雨幕之中,黄娘几乎要摔倒,她要叫住她,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冷了心……你只是冷了脸罢了,你的心,什么时候真的冷过呢!”
京师是全天下权力斗争的旋涡核心,在这里一个家族的起落常常只在转眼之间。这座祠堂当初大概也曾辉煌过,也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而没落,又不知因什么缘故而暂时没被重整卖出,因此废弃着,此时却成了林叔夜的避雨之处。
刘三根点了些炭火取暖,让外头透进来的湿气不至于伤身,林叔夜却顾不得这一切,他像一坨烂泥一样瘫在那里,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离了身体——就像当初陈子峰一样。
两个脚步声走近,两个脚步声离开,走开的是刘三根与两个,留下来的那个人脱下了蓑衣,拧了拧裤腿,坐在了林叔夜身边。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了吧?”
林叔夜全身一震,反而又往旁边缩了缩。
出了这些事,他最无法面对的就是高眉娘。
高眉娘也没追问,就坐在那里静静地陪着他。
两人都没有开口,外头的风雨声淹没了呼吸动静,但林叔夜知道她还在,因为近在咫尺能感到旁边那微弱的温度。
终究是他没忍住,开了声:“我没事……你快回去吧,我待一待就好。明天……明天我会去校尉营的!”
“去做什么呢?”高眉娘柔声问。
“去……去斗绣!”
“你这个样子,明天是去输绣,不是去斗绣——就像今天一样。”
林叔夜全身又是一阵抖动。
高眉娘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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