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未必没有广茂源的暗中阻击。如今吴宗师病危垂死,何老庄主原本将宝压在这次海上斗绣上,结果……”黄谋笑了:“结果凰浦异军突起,反而把广和安原本该有的订单都抢了。广和安啊,现在是屋漏更逢连夜雨,破产就在眼前,再拖不下去了。”
黄谋看看林叔夜,又看看霍绾儿:“和安绣庄的两个大工坊,离黄埔也不远,工坊有地有料有人,就缺两样:压阵的宗师、开工的订单、转动工坊的银钱——老弟,这三样东西,凰浦不刚好都有么?而凰浦眼下所缺的,广和安一应俱全。如果能顺利吃下广和安,三弟啊,凰浦的根基转眼就能夯实了!”
林叔夜一时沉吟,黄谋问霍绾儿:“霍姑娘觉得如何?”
霍绾儿面色平静:“我只是小股,一切由庄主作主就可。”
林叔夜一时沉吟,看向了林添财。
“她派人去凰浦捣乱了?”听了杨燕武的回报,陈子峰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然而也不意外,对于自家夫人的脾气,他早就习惯了:“为着一点小情绪,也能落人把柄,你家阿姐,真是能给我们两家找事啊。”
“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现在也只能替她收拾手尾了,”杨燕武苦笑:“对吧,姐夫?”他此刻不叫庄主而叫姐夫,这是要打亲情牌了。
陈子峰眼角睨着杨燕武:“事情不发生也发生了……这句话我听过多少遍了?”
杨燕武低了低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子峰道:“派人去凰浦吧!叫……”他顿了顿,改口:“请三弟来见我!”
听了黄谋的话后,林添财心头大动,广和安的情况和凰浦的情况彼此互补,若能吞并广和安,凰浦的实力将能实现质的飞跃,他虽然还没开口,但一双眼睛早就热辣辣的。
“干!”他马上下了这个决定!
林叔夜没有马上回应,手指瞧着茶几,缓缓说道:“有两个难处:一,我们没接触过广和安的何老庄主,眼下要买他的庄子,如何取信于他?”
这个时代做买卖,不是拿钱上门就行的,尤其是绣庄这种老行业,里头的门道规矩甚多。
林添财瞄向黄谋一眼:“有黄家二舍呢!他若是没个门路,会来提这话?”
黄谋笑了笑:“林揽头说的对。老何那边,我可引见。”
“第二个难处……”林叔夜道:“广和安既然是广茂源盯了好久的,我们这时出手,岂非相当于截广茂源的胡?”
“截胡就截胡!”林添财道:“做生意的事情,价高者得嘛。今天结拜他都派人来捣乱了,什么烂招都出了,你还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不成?”
“就算我过的了心里那一关,可舅舅觉得以我大哥的个性,他能轻易容许这样的事情?”
林添财一时就不说话了。
“我大哥为人重情义,”林叔夜一向敬佩着陈子峰,却从来没认为陈子峰是个烂好人:“但在生意场上,也自有他的魄力在。广茂源是广东第一庄,我大哥是广绣行会首,凰浦是小庄,以小截大,本就要掂量掂量。更何况我们是兄弟,我又是做弟弟的,这种情况下我去截兄长的胡,业内会戳我脊梁骨的。”
“那你的意思是放弃?”
林叔夜又思忖了片刻,手指在茶几上一敲:“不能放弃,不过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偷偷摸摸地干!”
黄谋反而吃了一惊:“怎么,三弟,你还想公开跟陈子峰叫板不成?”
要公开挑战广茂源,眼下便是潮康祥也没这个魄力!
“对,就是要摆明车马!”
林叔夜说了这话后,林添财都觉得他要疯:“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敌在明我在暗,真要摆明车马,我们怎么斗得过广茂源?”
“事情总要去做,才晓得能不能成,换了一个月前,舅舅认为我们能在海上斗绣夺魁?”
“那怎么一样,那是因为我们有高……”他想起在场还有旁人,硬生生将“秀秀”两个字咽了下去:“……高眉娘高师傅!”
林叔夜道:“但我们现在也仍然有她啊!”
“可现在说的是吞并绣庄的事情,又不是斗绣!”
正争议着,忽然有人从西关赶来传信,林叔夜看了手书后道:“要睡觉就来枕头了——大哥请我今夜去茂园一会。”
他随即看了霍绾儿一眼。
霍绾儿笑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都支持你。”
黄谋一愕,林添财则是惊讶。
林叔夜大喜,问了一句:“霍姑娘也支持我正面与广茂源对决么?”
霍绾儿笑道:“你若没有这份魄力,我为何要支持你呢?”不待黄谋林添财反应,她已经站了起来:“我出来也多时了,再不走天色便晚了,就此告辞。”
黄谋也起身告别,临行前对林叔夜道:“虽不知三弟准备怎么跟陈会首谈,但霍姑娘说的对,你若没有与陈子峰放对的魄力,我还和你结拜作甚?所以不管你如何决定,这一局,我都跟了。”
林添财心道:“你是看人霍姑娘支持所以才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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