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了,滢雪才开口询问:“郎主可有什么交代的?或是妾身该忌讳些什么?”
双目闭了一路的嵇堰在听到这话后,才睁开了眼,定定看向她:“只一点,我不喜营私植党。”
滢雪怔了怔,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妾身父亲也不喜营私植党。”
这话,她带着试探。
这次她主动提起自己的父亲,是在试探嵇堰对父亲到底有什么样的情绪。
她那不畏不惧的目光也了落在嵇堰的脸上,不动声色的端详。
很遗憾,她并未在嵇堰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半点变化,便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没有半分波动。
她暗暗一抿唇,猜不到嵇堰的心思。
“你若与人交好,我不拦着,但不许涉及金钱权势往来。”
嵇堰的神色很是严肃。
滢雪顿了顿,遂明白了过来他的意思,点了头:“这点妾身明白,妾身素日里舍得在郎主身上花费,那是因郎主是妾身的夫君。旁人与妾身没关系,妾身自然没那么大方。”
嵇堰看了她一眼。
她的话,他不信。
在他身上花销,多数是想让他动摇。
到了郑国公府外,马车方停,滢雪又开了口:“在外人面前,妾身可否不唤郎主,唤几声夫君,可好?”
“随你。”说罢,嵇堰撩开了帘子,先一步下了马车,走到后头的马车旁,把母亲扶了下来。
嵇老夫人腿脚不大好,下马车也比旁人慢。
滢雪下马车后走了过来,嵇老夫人也刚从马车下来。
她朝着老夫人柔声唤了一声“母亲”。
嵇老夫人意识到在外头,表情淡淡地点了点头。
目光在戚氏身上扫了眼。
这打扮太过招人了,毕竟也算不得是自己的儿媳,戚氏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滢雪也察觉到了老夫人的目光,有些无言。
她的打扮也没有抢谁的风头,就只比寻常的要好一些。下裙的颜色与嵇堰那青黑色的衣袍都差不多,褙子也是暗红色。
头上的搔头和颈上的璎珞也几乎是玉饰,并未把那些金灿灿的饰品戴出来。
几人一同往郑国公府的府门而去。
已经有好些宾客到了,尚在府外的宾客看到嵇堰,都停下步子上前攀谈一二。
嵇堰虽是卒吏出身,可运气好,得圣人青睐。年纪轻轻就是四品重臣,身居要职,往后前途难以估量,自然得交好。
嵇堰也不是死板的人,虽态度不冷不淡,但来攀谈的人,他都会应承上几句。
国公府府外设有一桌,有人记录礼金,管事在旁接待。
滢雪与嵇老夫人和嵇沅停在一旁,管事挂着笑意与嵇堰说了几句好话后,才打开送来的礼查看。
查看后,喊来小厮领路。
入府时,身后的管事高喊:“禁卫军嵇郎将到,送玉如意一柄,戚大娘子送蜀锦一匹。”
嵇堰脚步略一顿,侧目看向身旁的戚氏。
滢雪感觉到了身旁的目光,微微转头相视,随后浅浅一笑:“怎了?”
嵇堰摇了头,继而入府。
婚筵热闹喜庆,精致的笼灯高挂满院,红绸挂满四□□院旁是乐师,庭院上方是两座大鼓。
许多宾客聚在一块说话,有人听到外头接待的声音,都朝着府门望了出去。
男宾多为议论嵇堰的前途。
女宾的注意则是落在嵇堰的家眷上。
嵇老夫人和嵇家姑娘她们多数是见过的,只是另一个姿容貌美的年轻娘子还是第一回见。
这女子难不成是嵇堰那素来不爱与人往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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