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有了这话,滢雪也不管仆妇是如何想她的,她只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戚家落难。
眼下更是不能再把自己封在这青芷院毫无作为了。
她得尽快在嵇堰跟前露脸,哪怕她对嵇堰有挥之不去的惧意。
是的,她怕嵇堰,梦魇后更怕了。
可怕又能如何?
要是能让他歇了报复父亲的心思,她便是委身伺他这头虎都无所谓。
因不知嵇堰的日程,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郭媪外出打听过后回来,说:“郎主昨夜宫中当值,今早辰时才能归。”
听闻嵇堰还未归,她便询问过郭媪府门何在。
入府五个月多月,她竟不知府门的方向,往后若遇险要逃跑,还不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郭媪怕她出府引得郎主不喜,便从旁劝阻:“郎主虽未说不让娘子出府,但还是等郎主回来,禀告后再出府的为好。”
她应:“我不出府。”
“那娘子这是何意?”
滢雪略微敷衍:“昨日送药来时,郭媪与我所言,我听进去了。”
郭媪一懵,遂想起昨日提醒戚氏早早怀上子嗣,在嵇府方能站稳脚跟的话。
戚氏当真听了进去?
她瞧了眼戚氏的样貌,琢磨了起来。
男人皆为好色,不管身居何位都是一路货色。郎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指不定戚氏使出解数勾引,真叫她博得郎主几分欢心呢?
郭媪的心活跃了起来。
如此,她也能往上爬一爬了!
想到着,郭媪立马讨好提醒:“郎主只要得空,早间都会陪老夫人和姑娘一同用早食。”
有了她这话,滢雪终于踏出了困了她数月的院子。
今日滢雪特意打扮过,华服精美,一团乌云鬓簪了珠钗步摇。步摇与腰间的禁步随着她的步子而摇晃,柳腰花态,姿容精美。
从她步出青芷院,所遇仆从都朝着她投来惊讶、鄙夷,疑惑等目光。
但无疑,无不惊叹安州戚家把女儿养得精细,若是这等殊貌入宫选秀,有所手段必能为宠妃。
走到前院,因从正门入府,垂花门后有两条路通到内院。郭媪有意助戚氏争宠,便指明了郎主寻常都会从哪条道进内院。
听闻郭媪提醒,滢雪奇怪地望向了她,似乎不解她一个粗使仆妇怎知道这般清楚。
郭媪被瞧得心虚,讪讪解释:“奴婢爱打听,也就比旁人多知道些。”
滢雪微微抿唇,以前她是最不喜碎嘴的仆从,可时下又不得不承认,碎嘴也有些许好处的。
她压低声音道:“回去后有赏。”
郭媪脸上顿时浮现喜意。
正在这时,行至前庭的庭院小径,忽听闻有人喊道“郎主回府。”
滢雪身体倏然绷紧,汗毛也随之竖起,心下没由来的惊惧。
便是听到名号她都怕了,若是见着了人又怎么受得了?
原想委身饲虎,可现在还没见着人,她就想跑了。
定亲至成婚大半年,她与嵇堰还未见过一面。
仅此的一面,是最不堪的那晚。
她因没了清白,羞愤至极,压根不记得他是俊是丑,只记得他很平静,唯有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似蛰伏着猛兽,叫人看了害怕。
想起那双眼和梦魇里边的事,心慌不已。
要不,今日先行回去?
明日再守株待兔?
还未等她转身打道回去,远远便瞧见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虽未看清样貌,可直觉告诉她,那人就是嵇堰。
瞧见那身影,隐约察觉到有一道犹如冬日凛冽刀风的目光投来,那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晨色昏暗,乌云蔽日,明明是晨间,却仿若傍晚。
前方那人似踏着乌云而来,未近前,她都能感觉到来自那人的浓浓威压。
滢雪犹如被雷击,全身僵硬,便是呼吸也不敢用力。
那一瞬间,她觉着向自己走来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索命的罗刹。
那些不好的记忆刹那间犹如潮水一般,瞬间涌现。
那人每走近一步,她逃去的心思就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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