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扯了扯衣襟,大步上前,在谢明月与林星面前停下脚步。
“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
谢明月弯腰行礼:“臣听闻岐山将岐王送回来了,想着应该过去看看,因此在此等候陛下。”
“嗯。”萧长旭应了一声,目光似有似无,又落在林星脸上,“那你呢?”
林星同样低着头:“奴陪伴君后前来。”
萧长旭冷笑一声,却问:“你许久未见朕,就不想见朕?”
林星皱着眉头,不想作答。
感情他以为,自己几次陪谢明月过来,是为了见他来了?
虽然不想回答,但林星还是低声回了一句:“奴不敢。”
紧要关头,还是不要惹恼萧长旭为好。
萧长旭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又厉声道:“抬起头来。”
林星抬起头,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谢明月见情况不对,轻咳两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陛下,正事要紧,还是先去看看岐王吧。”
又是一声冷笑,萧长旭瞧了他一眼:“你倒是护着他,怎么?这几日教他规矩,教出感情来了?”
谢明月垂首:“臣不敢,只是不想叫岐王府那边久等,平白叫旁人议论。知道的说,岐王府的人一到,陛下便准备过去了,不知道的,还当陛下……”
萧长旭没等他说完,便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谢明月握了一下林星的手,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了上去。
来到停灵的宫殿,众人俯身行礼:“参见陛下,参见君后。”
萧长旭不置一词,径直走到停在宫殿正中的棺材前。
车马劳顿,未免多生事端,岐王府众人便将棺材钉死了。
萧长旭伸出手,按在棺材上。
他分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身边宫人却忙不迭劝道:“陛下节哀。”
萧长旭连演都不愿意演,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岐王的棺材板:“把钉子撬开。”
宫人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没敢应声。
“把钉子撬开,朕要亲自看看。”
萧长旭抬高音量,再重复了一遍。
说完这话,他便背着手,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是。”宫人不敢违抗,只好让侍卫上前开馆。
谢明月与林星站在一边,同样有些紧张。
虽然有些不敬,但这是确认岐王究竟如何的最好办法。
长钉钉得紧,要撬开棺材,还得费一番功夫。
萧长旭等得急了,皱着眉头道:“直接把棺材劈开,等会儿换一个不就得了?”
“……是。”
于是侍卫们又拿来斧子,开始劈棺。
一时间,满殿寂静,只有斧子狠狠砍在棺材上的声音。
“邦邦”几声巨响。
不知过了多久,侍卫禀报:“回陛下,劈开了。”
萧长旭猛地回头,谢明月与林星也悄悄抬头,朝棺材里面张望。
上好的黑木木材被劈成一块一块的,散落满地。
棺材之中,锦被华服,金银器皿。
华服包裹之下,是一具不**形的尸体。
林星看了有点难受,干脆躲在谢明月身后。
谢明月早有准备,但是看见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里发憷。
萧长旭瞧着尸体,甚至往前走了两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不过可惜,岐王去岐山许多年了,他也没见过岐王,辨认不出。
萧长旭盯着尸体,盯了好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
好啊,死得透透的。
他转过头,吩咐侍从:“再找个棺材装起来吧,丧礼就按规矩办。”
“是。”
萧长旭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谢明月与林星。
“你们两个的病,看着是好些了。”
谢明月心中一惊,连忙道:“近来天气冷热不定,太医早晨来看过,只说还是反复,须得多吃一阵子的药。”
萧长旭皱着眉,探究玩味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
谢明月心下不安,又用帕子掩着嘴,轻轻咳了两声。
林星配合地帮他拍拍背。
谢明月行了个礼,又道:“既然已经来看过了,臣便先行告退了。”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萧长旭今日偏偏不肯放他们走,故意问:“你二人病了有十来日罢?怎么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谢明月定下心神:“是臣无能。”
“朕看是太医无能。”萧长旭扭头吩咐宫人,“去,让太医去寝殿候着。”
谢明月与林星无法回绝,只能跟着萧长旭回了寝殿。
萧长旭坐在高位上,盯着太医给谢明月和林星诊脉。
所幸他二人早晨来时,都吃了药——
夫子给他们的药,剩的不多了,只能省着点吃。
而且,给他们诊脉这个太医,也是谢明月提前打点好的。
他二人有风寒的症状,太医只要把病情说得厉害些,便足够了。
萧长旭不耐烦地等了一会儿,便问:“如何?”
“回陛下。”太医起身回话,“近来气候有变,时节反复,君后与林公子本就风寒未愈,病情加重,也是寻常,还须安静将养,切勿劳累,更不能劳心劳力。”
萧长旭反问道:“是吗?”
他这一问,太医反倒有些沉不住气,语气也有些飘忽不定:“是……”
下一秒,萧长旭直接问:“他二人何时才能侍寝?”
“这……”
此话一出,谢明月和林星都被吓了一跳。
林星猛地抬起头,谢明月还算稳得住,赶紧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有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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