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故称宝山。
寻到古树下,少年看看自己腿脚处沾染的黄土黑泥,再看看老人,星尘不染的道袍,心下暗暗佩服
,不愧是师长一辈,这手护身术就是不俗。两人刚刚站定,古树后一转,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少年连
忙拜倒,口称师傅。那人双手一揖向着老人道:“你这老赤尻,信既然送到,人来就来呗,如何不入正
门,却走桃花谷,去戏弄晚辈?”礼数虽恭,话语却是随意,显然两人熟识已久。老道脸上喜气涌动,
“嘿嘿,你这老猴儿,让你去找我,你不去,现在被人堵在这山峰之上,劳动你老哥哥我亲自到来,还
不扶我进去,每次进你这死人墓,回去都减寿去福,没有半点好处,也罢,不如把你这小徒弟送与老道
,做个赔头罢。”“你这老赤尻,自己门下弟子徒孙成千上万,达者数十人,五绝之中也有名头,还来
抢我的弟子,真真不羞。”慕容飞见师父和老者谈兴正酣,不便打扰,躬身在一旁侍候。两人打趣了良
久,那高大老人用手在古树上一按,声音响处,地面上敞开一处窖口,但见其下是一处洞穴,如井似钻
,白玉石阶层层旋转而下,古树须根盘桓四周,最难的是古树根须和白玉石阶互得益彰,相有法度,既
不损伤根须,又有层叠深入之感,三人拾阶而下,渐行渐深。天荒地冷,玉石荧光,进入后,窖口自行
关闭,内部却有孔窍光影摇动,并不黑暗。慕容飞在前面引路,其师充后,老道居中,三人鱼贯而入。
盘旋进入洞穴内部,台阶尽出,一片开阔,百十步后,訇然开朗,原来此洞竟是整个山腹掏空造成,顶
上有窍,内透天光,平台后就是一座山中洞府。平台上有石桌石凳,石乳生光,壁淌石露,一片仙家气
象。慕容飞前面引路,其师相陪,老道左手与其师把臂相扶,右手持白玉佛尘,进入白玉门。
书中暗表,这二老均非寻常人物。老道正是一代道宗,华山老祖,人称“睡仙人”的陈抟陈图南,
其号“扶摇子”、“希夷先生”,被世人视为神仙,首创紫微斗数,先天无极图,本人武功高绝,心性
淡然,为天下三仙之老。慕容飞之师则是江湖第一用剑名家,江湖人尊为“剑圣”,复姓慕容,名延昭,
字化龙,创剑圣门,占据北地仙山,为天下四圣之首。这北地宝山,山中洞府却是慕容剑圣一门的落脚
之处。
洞府开阔,光线充盈,桌椅齐备,盆景花枝,时虽初春,室内却暖气咝咝。进得洞府,分宾主落座
,慕容飞站到老师身后,早有小童子献上茶水。老道放了玉佛尘,取了茶水,轻抿一口,也不客套,张
口言道:“久闻剑圣四御剑法冠绝天下,刚见高徒身手,得了你的真传,不下山则可,一入世必得高名
。”慕容延昭见陈抟不再调侃,也笑道:“不想入了老祖法眼,此子四门剑法已学其三,前途倒是有的
,如何名扬天下,还望老祖指点。”“哪里要小老儿提点,此时正是天下纷扰之际,只需下山一遭,必
有因缘。”慕容笑道:“不知老祖可否告知是哪几路人物。”陈抟正色道:“东路是盲僧,西山下是哑
道人,南坡却是痴屠户。”慕容剑圣闻之,井然对身后的慕容飞道:“汝可警记,小心处之。”慕容飞
神色不变,拱手应承,心下却是狂喜。他自幼随老师来到这洞府,春去秋来近二十载,习得盖世剑法,
不得入世,近日听得老师要命他下山,早就盼得眼穿,今日正是得遂心愿。
慕容延昭说道:“我与道祖还有事说,你且下去准备斋饭。”待徒儿走了,陈抟笑道:“你这老倌
,还是如此执拗,我多次劝你出山,你却避而不谈,今次还肯说否?”“不可说不可说。”“唉,你不
出去,高风亮还是第一。”“哪又如何?”“你和林大人只因意气之争,便一个归隐一个深藏,何苦来
哉?”“我闻高风亮也躲了起来,世间又早无我名号,都是白骨逸等的天下。”“唉,当年你二人,南
北称雄,本来无事,不知为何,竟要一战,问你又不说缘由,总算你二人未曾对上,但你斩了人家天镇
石,他也留了‘开路手’,成了南北之争。那时天下又乱,心魔暗隐,妖僧远遁海外,妖道蛰伏西域。
我又老,洛雪幼小,李青牛避世不出。四圣以你剑圣绝顶,五绝之中天绝凌峰,还争竞什么?”“道祖
说的是,但为下一战,我抛却兄弟情义,辞去俗世官职,专心修炼,虎痴也饮鸩诈死,听说修炼猛虎金
鹰,这如何说得罢斗!”“也罢,便让你们后辈去江湖上闯荡闯荡,有了机缘,不是更好?”“道祖说
的是。”
却说慕容飞应承而退,出了这层山洞,蜿蜒曲折,一路穿花蝴蝶似的,跨溪过堑,直奔了后洞,
一进入后洞,就直着嗓子叫到:“洪叔叔,有客人了,师傅吩咐素斋款待。”后洞也是七窍八孔的,从
一个孔洞中伸出一个苍然的大头,直似鬼怪,“小崽子,叫个什么,”话虽不善,神情却是和蔼,趁着
他一颗乱蓬蓬的大头,着实很有喜感。慕容飞一个巧云飞,从一个孔洞射入身形,立定在后洞厨房之中
,原来这山是洞中有层,层层有洞,各有妙用,这一洞窍却是他们门里的厨房。那大头之人头发碎乱,
身体却是干净,浑身紧扎利索,不见半点毛刺,面目也是收拾的十分齐整,只是鼻孔朝天,眼睛斜睨,
显得说不出的傲慢。“小子,这次来的是什么人啊?”看来这个洪叔叔也是看人下碟的高手。慕容飞笑
答:“师傅没说。”“那两三个小菜即可。”那洪叔叔掐着指甲说道。“不过,我看他武功不在恩师之
下。”“再加几品供奉足矣。”洪叔叔开始洗手,“是个老道,师傅和他相熟,说是十数年没来了,”
洪叔叔净手后道,“既是如此,我发个利市,做八个菜的龙凤斋饭。”慕容飞贴近洪叔叔耳朵悄声道:
“师傅叫他老赤尻来着。”那洪叔叔手头一紧,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他,妙极秒极,待我好好款待于
他。”慕容飞见他说的凶狠,表情却不狰狞,关切道:“洪叔叔认识这个老道?”洪叔叔边操手边说:
“道教之宗,陈抟老祖。”“哦,”少年对什么道宗,什么老祖倒是不热心,只是又凑上来道:“洪叔
叔可知老师称他‘老赤尻’何意?”洪叔叔笑道:“你这小猴儿,我便告你,可有好处?”慕容飞挺胸
道:“师傅说我近日便可下山,洪叔叔有什么买办,只管吩咐。”
洪叔叔边起火赶灶,边笑曰:“好,我也不要美酒,不要灵药,只要你应承一事”“叔叔但讲无妨
。”那洪叔叔却停手正色道:“你下山如果遇到和我相似面目的人,切不可伤他性命,可否?”“敢不
从命。”那洪叔叔见他应承,边开始絮叨:“这老儿是华山派祖师,门下弟子众多,到别处都能混出整
脸,咱们门里却是知晓他的性子。你道赤尻何意,不过是个溜须拍马,顺风接屁的神棍罢了。”慕容飞
才晓得,这赤尻,原来是说他拍人马屁拍的好,红了后腚。心道师傅这个话儿可是够恶毒,全不顾这老
道的神仙嘴脸。“叔叔做菜,左是无聊,且聊聊他如何阿谀?”慕容飞问罢,心道不知这么高身份一位
前辈还要拍什么人的赤尻。“这老儿捋的也是高手顺须。当年他听说赵宋得了天下,就逢人便说,什么
路遇肩挑二王,什么茶楼推了星君,什么华山传了神拳,哼,不过是附庸权势而已。”慕容飞不解再问
,洪叔叔边做菜边娓娓道来。
原来陈抟老祖后唐年间隐居武当山,一日下山看顾难民。途径河南,赶赴襄樊,只见逃难的人群中
有一位中年妇女,挑着两个竹筐,各坐着一个男孩,妇女正在艰难地行走,疲惫不堪。陈抟相术无双,
缘法深厚,当下慈颜微笑,拦住去路,凝视着两个竹筐里的男孩。这位妇女见状,不明究竟,遂放下担
子擦一把汗水,怯怯地问道:“请问仙师,有何见教?”陈抟拱手道贺说:“夫人好福气,夫人好福气!
”这位妇女惊疑地说:“贱妾因夫君身在行伍,正在军中抗敌,无暇顾及家眷,我们母子三人出于无奈
,只好逃难至此,衣食无着,性命难保,哪有什么福气,仙师何出此戏言!”于是陈抟便周济她一些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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