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不上多大的罪过。
倒是桃树用心百年,难得得道,莫名被自己看着长大的人砍了,心有怨气,却也是能够理解的。
这般复杂的事,自己何必决断。
因此林觉只是沉默,任他们去掰扯。
心中困惑也只有一个,这棵桃树又是如何说服城隍、以至于“在城隍那里打赢官司”的呢?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你们这几个不肖子孙,不照顾父亲,反倒只顾着分家,就连城隍大人也特地允准我鞭打你们一百天,少一天也不行,你们请来谁也没用!”
原来是这样。
林觉明了。
是了,在这年头,孝悌礼法至高无上,就连大多数皇帝也逃不出它们的束缚。
不孝就是罪。
林觉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这种知道只流于表面,限于了解,并不深刻,更没有完全从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以至于到鱼与水的地步。
如此一听倒也有些恍然。
这也是当前世界的一面。
至于城隍公正与否,参照的道德观念是否合自己的意,这些多想来实在无趣。
只知这个故事若是传出去,想必也足以在相随波靡之中,奉劝世人孝顺和睦与自立了。
心中品悟过后,看见前面双方还在上演一方哭诉求饶、一方坚持咒骂的戏码,林觉倒是不由对这桃妖可惜起来。
虽然它并不是一个宽厚仁德的性子,却也不是穷凶极恶的妖怪,有气撒气有仇报仇,知恩图报,算起来怕是比这世间大多数人还要好些。能在人的家里得道成精,估摸着也不是一件容易和常见的事,否则这类传闻早该满天飞了。然而如今就这么被砍了,不知道行还能否延续。
惋惜之下,便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足下能在城中得道,总是不易的,如今就这么被后人机缘巧合给砍了,实在可惜,不知有没有什么挽救之法?”
话音一落,墙中的声音便沉默了。
想来这也是戳中了它的伤心处。
魏元重一听,则像是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是啊,桃树老爷,可有补救之法?”
“我宁死也要把你们打的皮开肉绽!”
话虽如此,却也说明,确实是有补救之法的。
同时它的语气也软了一些。
“是我们不对!是我们不该!我们已知错了,明日就去父亲坟前跪拜认错,可是不能毁了您苦心修来的道行啊!
“便给我们个折罪的机会吧……
“……”
魏元重一番苦苦哀求。
墙壁中的树妖终于叹了口气:
“你们砍了我的树桩,我这一身道行修行已经差不多了,如今再在这院子之中已经长不起来了,要想补救也不是一件易事。”
“请桃树老爷吩咐!我们尽量做到!”
“据此二百里,罗酥县有个青帝庙,青帝掌管天下草木与春来,若能从庙中求来符箓化水,也许还能重新发芽。只是如今出了这种事,这城中我也已经呆不下去了,就算求来,也得将我移至外面山中。”
“二百里!我们这就去求!”
“须得诚心诚意,才有可能上达青帝,须耗一些钱财,才能打动庙祝。”
“这就去!这就去!”
魏元重说到这里,自觉将事情办完之前自己已经无颜也不敢再在这里久待了,便又说道:“我这就连夜出去,与家中人说,争取今天早晨天亮之前就赶车去罗酥,求来桃树老爷要的东西。”
说完不禁转头,看向林觉。
林觉稍作思索,说道:“深更半夜,便请魏公容我继续睡完这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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