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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湘竹心想赵无眠倒是细心,继续往下看。
【写这封信的时候,我还活着,而等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被枭首示众。】
洛湘竹抬手挽了挽耳旁碎发,手指舒展着纸张。
【虽然经此一事,你定然心底厌恶极了我,但实话说,你帮了我很大一次忙,而且如果要深究,我们之间其实还有一点点关系……所以我很感谢你。】
洛湘竹微微一愣,关系?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本想听赵无眠解释解释,但信纸到这里便草草结束……极为简短。
洛湘竹有几分失望,却是在想,她觉得赵无眠应当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心理变态的凶寇,为什么会与六叔为敌呢?
他还活着吗?
所以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他到底是谁?
洛湘竹虽然得了‘解药’,却仍然满心愁绪,只觉得心底莫名的一点也不开心。
她不懂这是什么心情,只能满怀思绪地离开无咎寺,在女护卫的搀扶下踏上马车之际,却听路过的一对闲汉聊道:
“王爷的千里马本是为了英雄会才拉出来跑几圈展示展示的,没想到居然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
“众目睽睽?”
“当然,就在落霞街,当时很多人都瞧见了,你现在去看,还能瞧见没清理干净的血迹与残垣断壁。”
“不可能吧……王府的高手呢?”
“害,别说王府高手,就连鬼魁听说都受了重伤,浑身是血,听说差点被那人当场腰斩。”
“嘶此子恐怖如斯!何门何派啊!?敢惹王爷,不要命啦?”
“他简直就是专门奔着王爷来的,前几天无疆堂闹得沸沸扬扬的人,也是他!”
“就那个抢了碧波的?”
“对,听说是幻真阁的叛徒,苍花娘娘和王爷都发了悬赏呢。”
“当真?”
“嘿,我跟你担保,不出一月,此子名头一定传遍大江南北,说书先生现在都不说小西天的观云舒,而是改说他了,我还听了几句,说是此子在打败鬼魁后,还吟了首小词,所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听说他吟这句,是因为他与鬼魁认识,曾喝了杯水酒,啧啧啧,这其中能深挖的东西可就多啦。”
“这江湖味儿一下就出来了,还挺有文采,莫非是世家子弟?姓甚名谁啊?”
“赵无眠。”
洛湘竹踏上马车的动作顿在原地。
女护卫歪着小脸,“小姐?”
且听两个闲汉的脚步声与闲聊声逐渐离去,洛湘竹才轻轻摇头,踏进暖呼呼的车厢。
女护卫掀开帘子问:“可是要回王府?”
洛湘竹微微点头,她的心情已经不似刚出寺的时候那般满是愁思,但她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文字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高兴?悲伤?疑惑?惋惜?都不是,她也说不清。
她掀开窗帘,侧眼望着马车之外,却是发现,街道上虽遍布积雪,但连绵数日的大雪不知何时,已经止歇。
此刻明月已经升起。
洛湘竹望着悬挂于天际的那轮圆月,沉默良久,继而才收回视线,又从怀里取出那封信,盯着发了会儿呆,却是拿出随身携带的笔,提笔在信纸的最后位置,也就是署名的地方,写下:
【赵无眠】
第一卷,夜雪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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