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只听张潮“啊”的大叫一声,然后就翻身倒在了地上,留下刘旭阳和陈欢两人在风中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旭阳,你想造反!”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班主任老王正站在那里,怒发冲冠。
这下轮到刘旭阳傻了,他看看地上的椅子和扬起的拳头,眼神先是迷茫,然后就陷入巨大的惶恐当中,说话都结巴起来:“王老师……我……他……我……没有……”
老王怒斥道:“什么你没有,我都看见了,刘旭阳,你好大的威风!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张潮扶起来!”
陈欢在一旁观看了全过程,目瞪口呆。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把推开刘旭阳:“不用你,不放心。”然后把张潮扶着坐了起来,靠着下铺床沿。
此刻张潮双目紧闭,呼吸细若游丝,嘴唇抿得紧紧的,都有点发白了。
陈欢顺势大声说道:“张潮不会被刘旭阳打死了吧?王老师,赶紧叫救护车,张潮要死了。”
老王脸色阴沉,先是喝退了身后渐渐围观上来的学生,接着把宿舍门关起来。他狠狠用眼神剜了一下双腿已经开始打颤的刘旭阳,走到张潮身边蹲了下来。
他先是拨开了张潮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张潮的鼻息,才沉声说道:“没大碍,一时闭了气。你去倒杯水过来。”
然后用大拇指指甲抵在张潮的人中,正准备用力掐下去,张潮却忽忽悠悠地苏醒过来了。
他双目茫然了一会儿才渐渐聚焦,待看清眼前人之后,疑惑地说道:“王老师,你怎么在这?我,我怎么坐在地上?”
陈欢刚好倒了水过来,连忙解释倒:“刚刚你和刘旭阳吵了起来。刘旭阳动了手,一下就把你打晕了。刚好王老师到咱们宿舍,他才没有继续行凶。”
刘旭阳顿时急了,辩解道:“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打他,真没打。我刚伸手,他自己就倒下来了!”
老王不理二人,只问张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疼?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张潮说:“这儿疼。”指了指自己脑袋,仔细看,靠近额头的头发下面正是一个红红的印子,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然后他又扶着床沿、拽着梯子,勉强站了起来,还晃了两晃,差点没把老王的心脏晃出来。
陈欢看看那个红印子,强忍着冲动,不回头去看那个斯伯丁篮球,心里不知道给张潮竖了几个大拇指。
刘旭阳也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张潮额头上的红印,简直怀疑自己练成了内功,可以隔空伤人,还想要分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王回头看了一眼刘旭阳,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你还有什么话说?红印子总不能自己长出来吧?”
不过身为班主任,又在高三一模前的关键时刻,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维护班级安定团结。此时如果张潮闹起来,班里估计得炸开锅,刘旭阳的处分肯定跑不了。
还好张潮看起来没事。老王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这个,你看起来没事——没事就好。同学之间,小吵小闹很正常,不要过火。今天刘旭阳就过火了,我让他给你道个歉。刘旭阳,还不过来说对不起。”
刘旭阳不情不愿地挪到张潮面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老王眉头皱成了疙瘩,想要让刘旭阳说大声点,却被张潮阻止了:“王老师,刘旭阳也只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的。我现在也基本没事了。”
张潮这一次只想对刘旭阳小惩大诫,并没有真想把他怎么样,毕竟还只是个学生。张潮这种内心已经四十岁的人,也不想和个小孩儿计较。这次略略展露了十几年后流行的碰瓷十八跌神功,估计就已经把刘旭阳吓得够呛,以后不敢再阴阳了。
老王长舒一口气,又确认了张潮确实没问题了,才起身准备走,顺便警告了一下刘旭阳:“同学矛盾,绝对不能上升到动手层次。谁动手,我收拾谁!”听得刘旭阳点头如小鸡啄米,听得张潮心里直冷笑:
也没见你收拾他啊。可刚刚躺地上的要是刘旭阳,而动手的是自己或者陈欢呢?
老王刚要开门,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陈欢说:“差点忘了我为啥来的了。把篮球拿过来,暂时没收,毕业了还你。教务主任状都告到我这里了,说二班学生不务正业,要一模了还在打球。”
陈欢只能苦着脸把篮球给了老王。
张潮却在琢磨:“发生过的事,还会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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