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地道:“你没错,我也没生你的气。”
姜幼宜这次看着并没那么好哄,她依旧低垂着脑袋,好不可怜地道:“可先生、四哥哥,都说幼幼错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几句带着浓重的鼻音,听得沈珏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手掌没收回,反倒是曲起手指,不算重地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
姜幼宜吃痛地捂住了额头,抬起的脸上,挂着双红透的眼睛,却连疼都不敢喊。
沈珏半蹲下身子,不耐烦地瞪着她,冷声道:“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我说你没错,你便没错。”
姜幼宜几乎没犹豫,脱口就道:“幼幼听玉姐姐的。”
等说完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真的有人相信她是没错的啊,她红通通的双眼瞬间又变得亮晶晶的了,就算玉姐姐凶巴巴的,她也觉得很高兴。
只是高兴之余,又忍不住小小声道:“可抄写,抄写没抄完。”
“你既然没错,还抄什么抄,走。”
姜幼宜眨了眨泛红的眼,疑惑地看着他。
“去找人,出气。”
姜世显捉弄了姜幼宜,使得姜文琴心情大好,便在唐氏面前说了他几句好话。不仅他的耳朵免于被奶娘唠叨,晚膳还多添了二两肉,这会更是美滋滋地带着仆从在空地玩投壶。
他读书骑射都不行,像投壶这样的玩意,自然也是十投九不中,可这京城的儿郎们都爱投壶藤球一类的玩意。
他自诩如今是侯府小郎君了,往后免不得要与其他府上的郎君打交道,他怎么能不会呢!
可这东西,哪里是想会就会的,他扔了小一刻钟却一箭未中,顿时不爽快了。
朝着他的小厮田七狠狠地踹了一脚:“谁让你把铜壶放那么远的,你小爷我能投着吗?”
“你眼瞎了啊,这么大的风,也不知道替小爷我挡着,这有风如何能投进去啊?”
田七捂着被踹麻了的屁股,苦笑着跑去将铜壶往前挪了半人的距离,又老老实实地张开双臂挡在风口的位置。
但就算这么近的距离,姜世显依旧是投不进去,他恼羞成怒,一时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上前径直将那铜壶给踢到了一旁。
先前的好心情也化作了无边的怒火,恰好这时不远处竟传来了鸡鸣声,他本就在气头上见什么都不顺眼,听见这略显聒噪的叫唤声,只觉太阳穴抽抽得疼。
“哪个不中用的东西,竟然让这些禽类乱跑,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这些扰人的玩意抓了丢去后厨给炖了。”
田七哪里敢对他的话有意见,弯腰弓着身飞快地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留下姜世显仍对着那箭矢与铜壶生闷气,就这怎么都投不进的破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他正不停地踩着铜壶泄愤,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直直地擦过他的耳朵尖,砰的一声,扎在了他脑后的树干上。
那是根削得很尖细的竹竿子,足有箭矢那般长,入木三分定定地嵌在了树干上。
姜世显明显被吓呆了,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被擦到的地方疼得厉害,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竟摸到了一手的血。
他看着人高马大的,但到底年纪小,一瞧见这么多血,吓得差点要晕过去,疼得龇牙咧嘴顺势开始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暗算小爷……”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迎面走了一大一小两人,身形高挑的是个未见过的少女,少女身姿纤细肌肤白皙,五官精致,偏偏右脸处有一道从眉骨到脸颊的伤痕。
那伤痕好似是烫伤,伤口周围的肌肤未好全,让人看着就觉惊恐恶心,反而忽略了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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